“哦,有的有的。”韩庆文点头,“别担心,呀!今年大巴车换成新的啦,不零丁响了。”对还没停稳的汽车品头论足起来,以转移淡淡的尴尬。
“庆文,拿着,自己装好。”韩林氏掏出一个对折过的手帕,“一个人在外用钱的地方多,别委屈了自己,吃饱穿暖。你爹说了,想往上考就好好准备,争取考上。”
“妈,我不要,我身上带着钱呢。往上考再等两年吧,我想工作两年。”韩庆文把钱又塞回韩林氏的手里,“不用担心我。”
“妮儿,妈同意你爹说的,往上考就抓紧,工作之后再学习就不好收心了。拿着!”
韩庆文接过来,“行,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弟弟,咱俩把大包抬过去。”
韩庆余哦了一声,弯腰抓住带子。两人抬着装上了车。
韩庆文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行车旁的母亲,把钱塞给韩庆余,“弟弟,给妈。”
“姐……”
“听话,姐现在能挣钱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给妈。”韩庆文拍拍弟弟的肩膀,“我上车了,回去慢点儿。”
韩庆余捏着温热的帕子,一脸无措的望着姐姐的身影,不知道是否该上前塞给她。
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韩庆文放好书包,拉开车窗,“愣什么?快给妈去!好好学习,等考取了高中给姐来信啊!”
“哦,知道了。”
“快去吧。”
韩庆余挥挥手,转身向母亲走去。
大巴车只停了十分钟,便鸣着汽笛开走了。
扬起的灰尘笼着送行亲属的身影,他们仍旧站在原地望着大巴车的尾巴,如同望着儿女仍未脱稚气的脸庞。
韩庆余让母亲坐在后座,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发现姐姐的信和零花钱是在两天后。
一大早上吃过饭天就零零星星的飘起雪来,他拿了书与母亲一起坐在灶房,两人脚边燃着炭火。母亲在做针线活,他翻开书研究起目录,结合着每一篇及页数安排阅读计划。
火盆上架着一把破漏勺,里面的花生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儿。他怕烧糊不能吃了,又不想放开手里的书,伸了一只手去挪,哗啦一声,书被撕掉一页,整本扣在地上。
“我来,我来,快看看书坏了没有?”韩林氏忙端开漏勺。
韩庆余看一眼地上散落的两张白纸,心慌的吐吐舌头,不会这一摔把整本书弄散架了吧?
捡起来一看,是对折的稿纸,里面还夹着二十块钱!落款是姐姐。
“妈……”
韩林氏看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能把钱夹书里?哪天忘了怎么办?”
“不是,姐姐在里面留了信和钱。”
“啊?”韩林氏放下手上的鞋底,接过来看一眼又递给儿子,“快看看写的啥?方不方便我也知道。”
韩庆余抿紧嘴巴,妈这是看到内容了吧。
见儿子表情怪异,韩林氏语重心长道:“妈知道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妈也是从你们这年龄过来的,懂的。”
“哎。”韩庆余答应一声,拿着回自己屋看去了。
韩林氏一边纳鞋底一边嘟囔:“神神秘秘,还真不给透一句半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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