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去啊?算了吧……”
“当然要去,我先去生起火,一会儿把饭捎去。”
韩庆余迷迷糊糊中听到父母在院里说话,伸手够着写字台上的钟表眯了一眼,才五点十分,他们起好早。将钟表丢在枕边,在时针分针秒针的咔咔声中再次进入了梦乡。
公鸡抖抖彤红的鸡冠跃上墙头,低头看了看院中摊晾的一片芝麻,复又伸长脖子对着晴空亮了一嗓。韩林氏正在做早饭,听见鸡鸣冲院里喝了一声,低头继续搅动锅中的稀粥。
小黑狗似是得到了指令,撒开四蹄跑到大公鸡的下方,蹦蹦跳跳的对着它叫了两声,似乎把它当成了玩伴。反观公鸡则要高傲多了,俯视着蹦哒的小东西,扇着翅膀飞落下来。
“汪、汪、呜呜……”小黑狗狂吠着害怕的向一边躲去。
公鸡跳着去攻击黑狗,一时间院里可真是鸡鸣狗吠,好不热闹。
韩庆余迷迷瞪瞪的坐起身来,大早上的谁弄一只公鸡来?
难道是……为了庆祝自己……
他咧嘴笑开了花,妈一定是将成绩告诉了爹,好久没吃鸡了!套上短袖短裤,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跑到院子里。
“哇!好大一只公鸡!小黑,过来!别把公鸡吓瘦了。”将怂包小狗拖到压井旁,心情美丽的给它盘里换了干净的水,“妈,哪里来的一只公鸡啊?”
韩林氏正好把锅里的醋溜白菜铲完,扭头看了一眼大声喊道:“庆余,快把鸡撵走,吃芝麻了!”
韩庆余挠挠狗头,起身把鸡轰开了,嘴里喃喃自语道:“反正你就要过完此生,别贪吃了啊,没时间消化了。”
“你还给它玩儿呢,小心它啄你。快轰出去吧。”韩林氏走过去将散落在地上的芝麻粒捡到垫子上,“一早我就淘洗了一遍,说趁天好晒干拿去磨点儿香油呢。”
“那这鸡咋不拴起来?”韩庆余挤了牙膏,蹲在压井池子边刷起牙来。
韩林氏好笑的看儿子一眼,“臭小子,这可不是好习惯。别人家的东西自己跑进来,那还是别人家的,得还回去的。”
“咳、咳、呕……”赶紧吐掉泡沫,猛灌两口水漱口,韩庆余眨眨湿漉漉的眼睛,“妈,这鸡……是谁家的?长得真美。”
“谁知道呢?一早就翻墙来偷吃粮食,轰出去不管了。你快点儿,吃过还得给你爹送饭呢。”韩林氏挥舞着双臂,将公鸡撵出了院子。
“我爹干啥去了?”
“铺子里生火呢,饭我凉着呢,吃去吧。”韩林氏伸手在芝麻摊上划拉几下,起身犹犹豫豫的开口:“庆余……,我昨晚上去买了正气水……,一会儿也带点儿去。”
“哦。”韩庆余丝毫没察觉母亲的异样,大口吃着馒头。
韩国富皱皱鼻子抖抖眉毛,挂在额角的汗珠子咕噜一下滚下去,又使劲闭闭眼睛,缓解一下眼眶里的沙痛感。
唉!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炉火通红,他扯着脖子里的毛巾抹了一把脸,拎着竹凳在门口坐下,望着对面的一棵歪脖子榆树叹气。
祖宗在上,保佑后世啊。
韩庆余远远的看着自家铺子顶上冒着淡烟,看来是刚刚升起的火。
“爹,不是说有存货吗?怎么又开火了?”他在门口把筐子放下,烫人的热浪逼得他迈不开腿。
“来了,今儿是专门为你升的火。”韩国富转身在水桶里洗把手,拿出饭菜吃起来。
韩庆余心脏突突跳了两下,今一早起来就不是怎么顺利,爹这话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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