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余坐在窗口,看院子里的阳光一点一点退出去,脑海中仍旧回响着姐姐的建议。
不想去外省的学校,那就直接填报师范学院和理工大学。可是他想把理工大学做为第一志愿,姐姐建议把师范做为第一志愿……
哈!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郁浊之气,怎么选呢?
他想学计算机专业,姐姐和爹妈想让他读师范以后好当老师。他们说计算机专业听都没听过,以后又不包分配了,就业没有保障。读师范就不一样了,毕业以后到学校里当个老师,一辈子安安稳稳的端个铁饭碗多好。
唉!
他叹口气站起身活动活动,塑料凳子硌得屁股生疼。揉两下,在屋里踱来踱去,徘徘徊徊犹豫再三。
小时候都会抛硬币,五分的硬币在地上咕噜噜一转,凡事都有了方向心里有了决断。可眼下填志愿的事,那可不是五分硬币能决定的,五毛的他也不敢做数。
人真是越长大越烦恼啊。
屋内慢慢暗下来,摊在桌上的书被破窗的风吹得哗啦响。
韩庆余伸手拉开灯绳儿,转身回坐在桌边合起书本子,心里有了忧思,茶饭都不是滋味,连肚子都知趣的安安静静。
“庆余,你晚上吃饭了吗?”
听见声音,他动了动僵直的身体,“姐,今天回来挺早啊。你吃了没?”
“没吃两口,今晚食堂里热得剩饭不好吃。呐,买了几个甜瓜,快洗了吃去!”韩庆文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取下身上的包挂在墙上。“你考虑得咋样了?”
韩庆余洗瓜的手一顿,白甜瓜扑通一声掉进了水桶里,他忙捡出来甩甩水,道:“没、没想好呢。”
“不要紧,不还有三四天时间的吗?你先吃,我出去洗把脸。”韩庆文拉开门,端着盆子出去了。
“哎……”韩庆余本来想说吃完再洗,一扭头她人已到了井边。他试了两试,甜瓜半个裂纹都没有出来,咔嚓一口,嚼巴嚼巴入了肚子。
嗯,嘎嘣脆,津甜,好吃。他倚着门框啃起瓜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敞亮的打量这院子,东面北面连角三层小楼,院里栽着棵手腕子粗的葡萄树,盘根错节的遮了大半个院子,一串串绿莹透亮的葡萄垂悬着甚是惹人眼馋。井边装了根管子竖着,按了水龙头,一扭水哗啦啦的流出来。不远处扔着生绣的压井筒子,想是以前也是靠人力来用水的。
房东住在东边的一楼,三间外加旁边一石绵瓦棚算作厨房,其余出租的房子均是单间样式,要么门挨门,要么窗挨着窗,家家都共用着一堵墙。
他转头看看西边的楼梯,在二楼拐角的小平台上,长着几盆花花绿绿的植物,都是他没见过的,兴许是城里的贵重花草,反正他也没好意思上去研究过。
刚来那会儿,他觉得这出租屋狭小阴暗。住了两天下来,反倒改观了不少。尤其逛完街那天,回到小屋里一躺,身心的疲惫都解了。
在这样繁华阑珊的城市里,窝在这样小的空间里,他觉得再合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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