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富从床底下摸出半瓶酒来,拔掉瓶塞闻了闻,“劲儿还足。”
“自己嘟囔什么呢?”韩林氏扭头看一眼蹲在地上的人,皱了皱鼻子,“怎么一股酒气?你干什么呢?”伸脚踢踢他的后背。
韩国富一个不防差点儿磕到前边的木柜子,他抓住床腿,把酒瓶子偷偷摸摸塞进棉衣里,“你鼻子出毛病,闻错了。庆余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好了,南方天热不带棉衣,没什么占地方的衣服。”
“行,那我再去看看家里有啥能带的。”韩国富小心着怀里的酒瓶出了里间。
他先到灶房里端了碟花生米,这才敲开儿子的房门。
“爹,您这是?”
“嘘!小点儿声,背着你妈呢,把门拉开一点儿。”韩国富一手执酒瓶一手端碟子,“对了,你再去拿两个杯子来。”
韩庆余虽不明所以,但也依言去拍屉里摸了两个酒杯出来。
“你明儿就走了,咱爷俩喝一个。”韩国富把酒倒上,推给儿子一个。
韩庆余盯着玉白的瓷杯愣了几秒,醉酒的劲儿刚过去,“爹,我……敬您。”
韩国富点头举杯,一饮而尽。
韩庆余眼明手快的给他倒上,“爹,怎么想起今晚喝酒了?我妈你俩拌嘴了?”
“没有,我俩拌啥嘴,再说大过年的都高兴着呢。”
“哦,您悠着点儿。”韩庆余阻拦道,他倒一杯爹喝尽一杯,照这速度很快不就喝醉了?
“没事,你爹我这儿海量。”韩国富拍拍肚子,话里已有几分醉意。
“爹,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得告诉我一声啊,别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咋了?家里没啥事啊?”
韩庆余陪一杯,道:“那你年里头做手术,咋没告诉我一声?”
韩国富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你说开刀那回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平时你们上班忙得够呛,小事儿念叨多了,我都嫌啰嗦哩。”
“那您要不等天气暖和了,再去城里复查一下?”
韩国富眼睛一瞪,“有什么好复查的?好好的,老跑医院干什么?!”
韩庆余被喝斥得一时想不起回些什么,闷头喝了一杯。
“庆余,爹问你,你姐谈的朋友你当真觉得不错?”
“不错,主要是他脾气好,能包容我姐。”
韩国富叹口粗气,“病急不能乱投医,她可别是被周围人催急了,拉来一个将就呢。这可是终身大事啊。”
“那不能,我看着不像。要是我姐是因为被催随便拉的人,她早就告诉家里了,也不会一直没提过。这说明我姐是认真的在琢磨这事儿呢。”
“但愿吧,这种事催不得。你也是啊,别看你妈拉着你去相亲,就想着胡乱应付,不能乱来,害人害己。”韩国富靠在椅背上,喷着满嘴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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