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失望的看着墨玉,“她已经晕过去了,你们不把她交给我,自己也无法出去。”
这话落入护卫们的耳中,更像是威胁,却不再有人反驳,每个人都默认的时千的说法。再等下去,姑娘可能会死,而交给时千,则是一冒险的法子。
“你是大儒沈自初的的随从?”忽然,有人问道。
其余的护卫晃了晃神,怎么就忘了,这是沈自初沈先生的山头啊!沈先生的名头还是很响的!那可是闻名遐迩的儒者啊!
时千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愣了愣,然后才点头,“是没错,我家主上便是非兵真人沈先生。”
墨玉松了口气,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就这样,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众人,一瞬间放松了下来,将墨玉连带着盖在她身上的衣服交给了时千。然后还算威胁的威胁了一句:“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你敢对我们家姑娘做什么,我们宁阳叶氏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时千没有回答,只是郑重的对众人点了头,抱着墨玉轻身离去了。习百转头愣愣的看了他们一眼,昂着下巴,伸手点着脚下的土地:“都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走丢了可没人找你们!”
说罢,习百便转身离去了,跟上了时千的脚步。
“你真打算去找主上?”习百皱着眉头,看着时千怀中的墨玉,问道。
时千淡然颔首:“瞒不过主上的,早就有人去通报了,不是吗?”
习百噘着嘴,撇过头,不打算理会时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昨天不该让你送她回家,她都做了什么了,让你这样做?”
时千笑而不语,他只是低头看着墨玉,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柔和。
“你干什么?莫不是真瞧上了这丫头?我竟不知你何时好了这一口!”习百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时千。
“想什么呢……”时千转过头,正要解释,却瞧见了一人,倒吸了一口气,急急的停了脚步。
习百心有所感,顺着时千的视线望去,一个哆嗦,也停下了脚步,低头对来人拱手道:“主上!我与时千……”
“我还未没问。”
男子清冷的嗓音传入两人的耳中,只见他身穿一件月白色袍子,腰间绑着一根石青色仙花纹革带,一头墨黑色的发丝松松的束起,体型挺拔,潇洒儒雅,风度翩翩的持扇而立,只一双深邃犀利眼眸望来。
沈自初扫了一眼时千怀中的墨玉,嘴角往下撇了撇,“这边是你宁愿受罚也要救的女童?”
闻言,时千与习百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请主上降罪!”
沈自初面色不明,垂着眼皮看向被抱在怀里的墨玉,沉声问道:“为什么?”
这话是问时千的,虽然沈自初没有看他,但是那股压迫力却朝时千倒了过去。
时千的头更低了,只不过因为抱着墨玉,却不如习百那般以额触地,“主上,求主上救她一命。”
“为什么?”沈自初收回了视线,望向时千,“你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时千低着头,望着怀中的墨玉,扯了扯嘴角,“主上,我曾经有过一个妹妹,可是她病死了,也是这般高烧……”
习百的拳头握紧了,眼中落下了一滴泪,进了松软的土壤中,他抬起头,对沈自初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主上,是我的妹妹,我们三人曾在一起流浪,直到遇见主上才进了阳舟岛,我妹妹便是进岛后病逝的。”
时千猛地回过了头,望着习百的视线极为复杂。
沈自初沉默着,他闭上眼,叹了口气,“阳舟岛上的孩子,都是孤儿……”
“主上,是我骗了你……”习百红着眼,一个接一个对沈自初磕着头。
“主上,这与习百无关,他依旧没有亲人了……”时千将墨玉放在了一旁的地上,和习百一起对沈自初磕头。
沈自初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墨玉。女童的头发有些松散了,她的面颊通红,像是被煮熟了一般,唇色却苍白的厉害,瞧着时日无多了……
沈自初没有再看时千与习百一眼,他蹲了下来,伸手探着墨玉的体温,眉头皱了起来,又伸手去探墨玉的脉搏。才搭上脉,沈自初便被惊了一惊,他转回头,又去瞧了墨玉的脸色,收回手,重又站了起来。
“你可知,她命不久矣?”沈自初低头看着时千,“她不久前受过重伤,伤了心肺,又未曾好好将养,现又染了病……你若弃了她,我便当今日之事未曾发生过。”
时千一震,他望向墨玉,他怎么也没想到,墨玉竟然真的快死了。
习百也愣愣的看去,只觉得心里绞痛非常,他不想再体会一次那种发闷却又无法纾解的痛苦了。
时千与习百转过头,相互瞧了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定,两人对沈自初叩首:“求主上,救她一命。”
像是在意料之中,沈自初没有任何回应,转身离去了。只是,他在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你二人,自己去领罚吧……”
时千与习百抬起了头,身上的衣衫早已经湿透,两人毫不在意,相视一笑。
刚才的那名黑衣人走了上来,让人将墨玉抱回竹林居,很是不解的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们……这是为什么?”
“你是不会懂的。”习百依旧骄傲,他昂着头,不屑的看着这人,“你有过家人吗?”
黑衣人面色一沉,抬起手,厉声道:“将两位头领带下去领罚——”
习百“切”了一声,甩开了来抓的人,大步朝前而去。原本一直好脾气的时千,却接替了习百,嘲讽的对这名面色并不好看的黑衣人一笑,甩着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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