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别看。”沈自初提了提被墨玉抓着的袖子,想要帮她继续挡着。
“师父,他们会怎么样?”墨玉转过身,仰着头看向沈自初,眼中是不忍与畏惧。
沈自初仔细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才摸了摸墨玉的头,笑道:“玉儿想如何,就如何。”
“他们虽然打劫了我们,可是也受了伤,能不能……”墨玉揪着手帕,犹豫的对沈自初问道。
沈自初拍了拍墨玉的肩膀,安慰的说道:“师父说了,玉儿想如何安排他们,就如何安排他们,不用想这么多。”
墨玉怯怯的应了,捧着一块茶点,默默的吃了许久。
这里的动静甚至都没有惊动到附近驻守的军队,沈自初皱着眉头,对紫语使了个眼色。紫语颔首,拿出了一块令牌,骑马朝远方而去。
“紫语去做什么?”墨玉见紫语离去,有些紧张的拉住了沈自初的袖子,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松鼠。
“这里有那么多人受伤,得找人来帮忙处理。”沈自初笑道,“玉儿觉得他们的性命更重要,还是抓住那些幕后之人更重要?”
“幕后之人?”墨玉暗自心惊,面上却还是疑惑着。
“这样的配备,可不是寻常百姓能集齐的,这些土匪身后,许是有人做靠山,否则,为何这里的喊杀声响了这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瞧上一瞧?”沈自初拿出了一个黑色镶银边的信封,仔细的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想要的,便转手递到了墨玉的手上。
墨玉接过了信封,好奇的打量着它,歪着头问沈自初,“师父,这里面是什么?”
“为师的拜帖,待会谁先到,你便将其送出去,交给来人。”沈自初闭上眼,坐在车内假寐着,风将车帘吹起,送入的淡淡血腥味,也而被沈自初点起的香给掩盖了下去。
紫语没多久就回来了,隔着车帘并没有瞧见她手中提着满满当当的药品,就这么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伤轻的,给伤重的处理伤口,我可不想守着几个尸体。”赤阳见紫语将药箱丢在了地上,轻佻的说道。
墨玉坐在马车里,她想要掀帘子去看,但是在看到闭眼休息的沈自初,默默的收回了手。她的直接告诉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掀帘子去看,师父不会高兴的,而且外面的血腥味太重了,虽然没有死人,但是场面却并不好看。
沈自初说的来人在一炷香之后姗姗来迟,喘着气的官员正下了马,站在马车前。
赤阳扫了对方一眼,默默的站在马车旁,没有理会他。而紫语,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一点为沈自初通传的意思也没有。
墨玉在察觉到有人来了的时候,就看了沈自初一眼。沈自初就像是入定了一般,半分也不带动弹的,就那么端坐着。
那名官员从气喘吁吁的状态等到他恢复自如呼吸,也不见沈自初又什么动静,不由急了起来,“久闻沈先生大名,不想先生今日进了我青州境内,有失远迎,还望先生恕罪。”
像是才知道有人来了,沈自初这才睁开眼,对墨玉使了个眼色。墨玉会意,将手中捏着的信封从车帘旁递了出去。
赤阳看了一眼递出信封的小手,瞳孔一缩,在对上紫语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留了一滴冷汗。
“这位大人,这是我师父给您的。”清脆的童声传来,那站在马车前的官员一愣,在望向那信封之时,却差点吓软了腿。
那官员身子一抖,连忙拱手施礼:“下官田宏博,青州刺史,见过……”
赤阳的大拇指一翘,将入鞘的剑提出了些,剑与剑鞘的摩擦音将田宏博没说出来的话给吓了回去。
田宏博战战兢兢的接过了墨玉递出去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拆开,取出了一张纸,才看了几眼,便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墨玉疑惑的望向沈自初。沈自初虽然睁开了眼,但是却没了之前那样和气的神情,整个人宛如一把藏锋之剑,露出了半分锋芒,却无法掩盖其利芒。
“师父喝茶。”墨玉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微凉的紫笋茶,递给了沈自初。
沈自初接过茶,饮了一口,便不再喝了,“下回要记得,茶凉了,便倒了,不必勉强自己饮下。”
车外的田宏博腿抖了抖。
“师父会觉得肚子不舒服吗?”墨玉眨了眨眼,问道。
“还好,但入口口感已然不佳。”沈自初拿着茶杯,从车帘旁送了出去,就在田宏博伸手来接的时候,缓缓翻转了,将里面的茶水全部倒在了地上,溅起的水带着灰尘,落在了田宏博的官靴上,惹得他带来的一众官兵咬牙。
墨玉忽然觉得,自家师父整人很有一套,她笑呵呵的也拿起了茶壶,掀开盖子,将剩下的紫笋茶都从车帘旁撒了出去。
紫语站在一旁,差点笑了出来,她转过头,避开了众人的视线,肩膀却可疑的抖着,嘴里低声的对马车内的墨玉说道:“姑娘真是调皮!”
“我调皮,你就不教我玩鞭子了吗?”墨玉眨了眨眼,无辜的看向沈自初,撒娇道:“师父~”
紫语一个激灵,她注意到了赤阳,在沈自初开口前,快速说道:“姑娘可别逗我笑,紫语怎么会不教姑娘了呢。”
“这样我就放心了。”墨玉将茶水倒完了,收回了茶壶,从车帘掀起那一瞬间,扫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田宏博,他满头满脸都是紫笋丝,脸上有茶水顺着滑落,将他的红色官袍都染湿了,配上他发福的身材,就好像是贪玩的孩子,落入了水中被捞起来。
墨玉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沈自初,娇气的说道:“师父,玉儿饿了,咱们都耽误那么久了,太阳都快落山了,今夜是不是又要住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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