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筷时,街上忽然吵嚷了起来。
墨玉转过头,看着窗外,下方有不少人正往斜对街聚集过去,而那个在白日里没有宾客的酒楼,也忽然热闹了起来。
“师父,他们在做什么?”墨玉收回视线,转头问沈自初。
沈自初皱起眉头,对赤阳使了个眼色,赤阳便下楼去查探了。没过一会,赤阳就回来了,他犹豫的看了一眼墨玉,在沈自初的目光下,低头说道:“那楼里一个姑娘去了,听说死相极为难看。”
墨玉收敛了眼神,掩住了嘴角的笑,抬起头看向沈自初,“师父,咱们回去吧。”
沈自初颔首,他也不愿意墨玉看这些东西,起身带着墨玉回客栈,传了一套新的内功心法给墨玉,教墨玉运用内力。
只不过下午的时候,客栈就闹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几哥姑娘从门外路过,莺莺燕燕的从门外走过,到了最尾间。
墨玉睁开眼,看向沈自初,“师父?”
“外面有些吵,打扰到你了?先休息吧。”沈自初起身,搭了墨玉的脉搏,眉头微挑,“练功倒是有好处,看你的经络坚韧了不少。”
“玉儿会活得久一些吗?”墨玉仰起头,双眼澄澈。
沈自初笑着摸了摸墨玉的发顶,“会的,不要担心。”
瞪视再次出去之后,墨玉又盘腿坐了回去,闭上眼,将蛊虫召唤了出来,从木板的缝隙之中穿行而过,直到文象的屋内。
“我不知道小倩为何回去就暴毙了。”文象皱着眉头,坐在桌前,垂着头,带着懊悔。
“咱们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小倩原本就身子不好,大夫说她什么时候去了都是有的,只是今早小倩对我们姐妹们说了,文公子是个会心疼人的……”一名美艳的女子起身,坐到了文象的腿上,手轻轻扫过文象的嘴唇,“文公子……”
下楼吃饭的时候,墨玉也听到了文象房里的动静,似乎这客栈的隔音不是很好啊……
沈自初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开始考虑换一个客栈的问题了。
“那小子精力可真是旺盛啊。”
“昨天夜里到现在,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
“你小子要是嫉妒也去啊。”
“切,我还得留着体力等天玑秘卷呢。”
“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
“知道什么?”
“那小子,今天那个死了的妓女,就昨晚那个。”
“……”
沈自初带着墨玉出了门,墨玉拉着沈自初的袖子,淡淡的笑着,“师父,妓女,是不是就是绿珠那样的人?”
沈自初皱起了眉头,与众多成人一样,他无法向孩子解释,一些常识。
“你可知道绿珠是什么人?”沈自初低下头,摸了摸墨玉的头,问道。
“书上说她是天生尤物。师父,什么是尤物?”墨玉微笑着看着沈自初,她忽然觉得利用孩童的天真对一些一本正经的人提问也是蛮有趣的。
沈自初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尤物便是男子眼中,最为诱人的女子的形容。只不过,这个通常做贬义。”
墨玉挑眉,微微颔首:“绿珠传说绝艳的姿容世所罕见。她真有这么美吗?玉儿都没有见过她的画像。”
沈自初微眯着眼,说道:“古时越地民俗以珠为上宝,生女称为珠娘,生男称作珠儿。绿珠的名字由此而来。石崇为交趾采访使,以真珠十斛得到了绿珠。绿珠善吹笛,又善舞《明君》。妩媚动人,又善解人意,尤以曲意承欢,因而荆州刺史石崇在众多姬妾之中,惟独对绿珠别有宠爱。石崇曾对绿珠叹息:‘我现在因为你而获罪。’绿珠流泪说:‘愿效死于君前。’绿珠突然坠楼而死,石崇想拉却来不及,被乱兵杀于东市。”
“这个男人真不怎么样。”墨玉听完,感慨道,“绿珠什么都没做错!”
“也正是因为绿珠之大义,她的名字才被广为流传。”沈自初低头看向墨玉。
“才不是,明明是男人怕承担责任,让女人来顶罪,师父,这样的男人最靠不住了!”墨玉愤愤的握紧了拳头,对沈自初说道。
沈自初一愣,随即仰头长笑,“好好好,那玉儿今后可要看仔细了!”
“可不是嘛。”墨玉扬着下巴,“可是师父,你还没说妓女是什么呢。”
沈自初:“……”
沈自初轻叹了口气,“士农工商,她们便是这最末等的商户,有些从小被买进楼里的,就此入了奴籍,终身便受制于人了……”
墨玉倒是很惊讶,作为一个接受正统教育的读书人,沈自初既然没有半点瞧不起妓女。等两人吃完饭回客栈的时候,客栈外面已经站满了人。
赤阳上前对沈自初说道:“主上,文象的房中发现了多名女子的尸首,官府正在调查。”
“尸首?”沈自初中去了美团,如果他没记错,今天早上那名死去妓女,也是和文象有关,“死状如何?”
“与早上那人一般无二,浑身全无血色,像是被妖精吸干了一般。”赤阳低头答道。
墨玉暗自收回了蛊虫,在摸到它们身上的水渍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拉住了沈自初的衣袖,“师父,玉儿害怕。”
沈自初一僵,他差点忘记了墨玉还在身边。沈自初犹豫了片刻,让赤阳将客栈中的东西都取来,带着墨玉找了一个小院子,高价租了下来。
“师父,哥哥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呢?”墨玉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廊下。
沈自初将墨玉的包袱接了过去,递给赤阳去放好,坐到了墨玉的身边,“应该快了,再有三五日,江湖上的门派,都会到中州。”
墨玉点头,乖乖的不说话,拿着糕点吃着,静等着赤阳将屋子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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