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是在下孟浪了,刚才的一切都乃是误会,即然叶兄已经审问出,他们便是当日刺杀金使的凶手,那么在下跟洪大人过来要人,就是太过于失礼了,还望叶兄大人有大量……。”史弥远拱手行礼,一脸歉意跟内疚,语气还带着一丝惶恐不安的说道。
“史兄客气了,在下理解史兄跟洪大人的心情。只是……。”叶青手拿玉佩,在史弥远跟洪遵跟前晃了晃说道:“洪大人是不是知道你我交情不浅,所以才找史兄来当说客?”
史弥远脸色僵了僵,这一次他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叶青也不傻子,洪遵过来要人,乃是刑部之事儿,自己跟着参合进来,如果要人成功了,那么一切都好说。
只是如今被一块儿太上皇的圣物所阻,而且又被叶青抓住自己跟洪遵联手来上门要人的把柄,这件事儿就不太好容易说的过去了。
而且叶青一番话,完全堵死了自己的说辞,那就是他跟叶青之间交情不浅这个理由,一下子让他陷入到了被动,难不成真的告诉叶青,自己跟他哪来的什么交情,本来就一直是站在彼此的对立面罢了。
洪遵脸色同样很难看,自己找史弥远帮忙解惑,不想到了最后却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样的结果,所以面对叶青脸上玩味儿的笑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今日打扰叶兄多有得罪,改日在下在斜风细雨楼为叶兄赔罪。先告辞了。”史弥远深吸一口气,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一些,行礼之后,也不等叶青再次说话,也不理会旁边的洪遵,便转身匆匆离去。
“史兄慢走,洪大人请。”叶青有礼有节、随和笑着恭送二人,仿佛刚才他们三人之间,一点儿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仿佛门口那四五十名挎刀背箭的捕快,都是空气一样。
柳轻烟从刚才场面开始变得剑拔弩张时,一颗芳心就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哪怕是她之前跟叶青之间有着极深的误会,但在今日,叶青冒着得罪权贵的危险,替斜风细雨楼出气的举动,就已经让她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谢叶青了。
至于当初两人之间的误会,柳轻烟在心里是一会儿要原谅,一会儿又不原谅,女儿家的清白被他玷污了,岂能如此就轻易原谅?!
可再想想刚才叶青面对四五十名张弓搭箭的捕快,竟然还能够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站在台阶上,无视那些明晃晃的,带着杀气的箭矢。
这份胆色跟魄力,所要面对的那份,自己站在远处都能感受到的巨大压力,又让她想要原谅叶青,毕竟叶青做的一切,冒着的危险,可都是为了替斜风细雨楼出头。
“嘿,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叶青走到阴影处,借着灯笼的光亮,只见兰舟跟那几个伙计见到自己后,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于是看了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柳轻烟喊道。
“啊……。”想着心事儿的柳轻烟被吓了一跳,待看到眼前是脸带得意之色的叶青,瞬间就柳眉倒竖,樱唇一张就要骂人,但转念一想今日叶青的举动,气势一下子就又弱了很多。
“我……我不跟你计较,还有,今日谢谢你。”柳轻烟松开小手暗地里攥紧的拳头,仰着秀气的下巴说道。
“谢我就不必了,要不要我送你们回斜风细雨楼,正好也顺路。”叶青指了指身后的巷子,随着那些捕快消失后,只剩下皇城司衙门口还有着一些亮光。
“不用,我们自己能回去。”柳轻烟见叶青侧开身,这才想起自己跟兰舟等人,还站在阴影里,于是缓缓走出来说道。
“那行吧,正好同路,我就陪你走一段路好了。”说完后,叶青便从赵乞儿手里接过那药费单据,随手又递给了柳轻烟道:“你也算是斜风细雨楼的少当家的了吧?怎么做事儿这么小气呢,十两银子,你真好意思当药费?你这是寒碜我呢,还是寒碜皇城司呢?拿回去重新改。”
“你……十两银子不少了,你还想要多少!”柳轻烟一愣,气的嘴一撅说道。
只要是面对这个家伙,她就变得有些沉不住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气性,还是说一直在生气这家伙占了自己的便宜,一直不给自己一个说法呢。
“最少也得再加两个零……不是,最少也得把十两银子变成一千两银子才行,要不然你对得起我在斜风细雨楼门口亲自出手吗?”
“喂,过分了啊,一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呢?”
“你到底是哪头的?我是给兰舟他们讨公道,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哪有胳膊肘往外拐,我只是就事论事……呸,我跟你又没有关系,哪里来的胳膊肘往外拐……。”
叶青手拿灯笼与柳轻烟并肩前行,男的背影挺拔如山、女子背影小鸟依人,不过两人嘴上依然在为药费单据争执不休。赵乞儿牵着马车,带着其他几个禁卒,以及兰舟还有西风细雨楼的几个伙计,远远的跟在后面,时不时还能听见叶青的得意的笑声,以及柳轻烟嗔怒的辩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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