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隼之前在半空,之后俯冲下来,作势要冲向齐思原。
一见一只大鸟要伤害自己儿子,老夫人立即大叫着要下人把鸟儿赶走,不然就亮出弓箭来吓退它。
那些下人慌慌张张的去准备,这边姚婴晃了晃手腕,金隼很快就飞高了。即便下面有人射箭,也根本够不着它。
眼见着那些人忙乱成一团,姚婴缓缓挪动脚步,走到了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妇人身边。
她一直双手紧握,看得出很着急,但是又插不上话,只能站在后头。
那个胖胖的女人在老夫人身边,着急归着急,但是能和老夫人说上话,看起来老夫人对她态度还可以。
姚婴走到她身边,视线从下至上,这女人看着有三十岁了,但是她这么漂亮,倒是让人都忽略去计算她的年龄了。
“夫人,冒昧打扰一下。”小声开口。
那妇人立即有了回应,转过身来看向姚婴,她随即给她福身,“妾身苏氏,给姑娘请安。”
“夫人不必客气,看你十分焦急,不知夫人是长公子的什么人?”正面相对,这苏氏长得真是好看。那种典型的古代美女,带有一种烟笼云愁的气质。
“妾身只是夫君的妾室而已,那位是正室夫人。”苏氏介绍,那位胖胖的女人就是齐思原的夫人。也就是东哥说过的,太田郡太守的女儿,天生不孕,生不出孩子。
点了点头,姚婴叹口气,“老夫人不同意我们困住长公子,他的病情我们也无法得知的更详尽。夫人既然是长公子房里的人,那么想必应该清楚长公子的病情。这夜晚过去他就安静了是么?不知安静了之后会做些什么?”
苏氏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夜晚折腾的累了,夫君到了清早,便会睡过去。晌午的时候会醒过来,但神智并不是很清醒。他会吵着饿,会吃饭,吃很多。吃完了,会自觉的去解手方便,然后,就再呼呼大睡。”
听起来好像一头猪,吃喝拉撒睡,到了夜晚就活动练肌肉。待得能出栏的时候,这一身的肉想必肥瘦相宜。
“那发病那一日,他出去到底是见了谁呢?”老夫人不说实话,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对她出手,看这苏氏还算好下手一些。
苏氏一愣,之后为难的笑了笑,“母亲不是说了嘛,夫君出去是和他的朋友小聚了。吟诗作对,都是文雅之士。”
姚婴挑了挑眉,不知再说些什么好,这苏氏兴许是不知道齐思原都做过什么,但就算是知道,可能也不敢说。
治好了齐思原并不重要,姚婴更想知道对他下手的是谁。
他这诡异的举动摆明了就是被下蛊了,并不是要命的蛊,就是折腾他,更像是惩罚。
“姑娘,真的没办法治好夫君的病么?”苏氏轻轻地扯动姚婴的披风,虽说她长得要比姚婴高一些,可这会儿瞧着真是楚楚可怜。
“不把他控制住,我是没办法的。夫人仔细想一想,除了那些整日重复的活动之外,他就没有别的奇怪之处么?”看着她那样子,还真是不忍心拒绝她。
苏氏仔细的回想,眉头微蹙,惹人怜惜。
“对了,那日是妾身服侍夫君用饭。他用饭时张开了嘴,妾身看到他、、、他的舌头上,好像、、、好像有一层黑色的小刺。”苏氏也不知如何形容,但说起来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也没有觉得不适的样子?”舌头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状态,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蔓延至全身了。
“没有,他用饭时都一个样子,饿了很久似得。”苏氏摇头,她眉眼之间皆是迷茫和愁容。
看来问不出什么了,倒是那个老夫人知道的比较多,得想个法子对她下手才行。
眸子一转,姚婴朝着苏氏点点头,之后便走开了。
齐思原开始往别的地方跑,不过这周边人太多,他闯不出去,就只是在这院子里来来回回。
下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儿,大概是时日久了,也知道齐思原只是乱爬并不攻击人,他们胆子倒也大了。
不经意的朝着焦急的老夫人那边走过去,齐思原那胖胖的夫人站在她身边,像堵墙似得挡住了一大片。
姚婴想再靠近一些,但是那堵墙在那儿,根本过不去了。
她停下脚步,披风抖了抖,一道灰色的东西迅速的从她披风下钻出来。沿着她的靴子,那道灰色的东西更像是一股气,它咻的一下窜出去,之后便消失在了老夫人的脚底下。它很快,齐思原的胖夫人挪动脚步,还险些踩到了它。
做完,姚婴就走回了东哥身边,“快半夜了,咱们还得等着是不是?”不知若是说想走的话,那老夫人会不会爆炸。
“等着吧,看他折腾到什么时候。”东哥双臂环胸,这夜里太冷了,他有些熬不住了。
无可奈何,罗大川已经靠到了墙根底下闭眼睡觉了,本来还好奇那齐思原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儿来,但他一直都那样像个大蜘蛛似得,他好奇心已经全无了。
后半夜,老夫人支撑不住,险些一个跟头跌倒。
姚婴静静地关注着那边,然后侍女就扶着老夫人离开了。齐思原的胖夫人一看老夫人走了,就立即吩咐苏氏在这儿盯着,她自己也回去了。
只是一会儿,这里就没剩下几个人,姚婴弯了弯嘴角,之后转身走向墙根底下的罗大川。
抬脚在他腿上踢了一下,罗大川立即一个跳起,举起双拳,眼珠子瞪得老大,打算随时捶死突袭他的人。
姚婴微微歪头看着他,过了两三秒,她才轻咳一声,“我说,这儿呢。”
扭过头看她,罗大川深吸口气,放下拳头,他瞪了她一眼,“阿婴妹妹,你干嘛?小爷又饿又困,眯一会儿都不让?”
“不是不让,是交给你个任务。你功夫高,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纵观我们五个人,也就只有你了。”一通吹捧,当然也含真心,他功夫很高。
一听这话,罗大川笑的就得意了,“没错,说的是小爷。说吧,什么事儿?”
姚婴的手从披风里拿出来,手里是一个荷包。抽开荷包的绳子,两根手指捏出了一个小铃铛来,递给了他。
“你拿着这个,潜入那老太婆的卧房。待她睡熟了,你就将这铃铛置于她天灵之上轻轻地晃七下,她就会醒过来。见她睁开了眼睛,你就问她齐思原在发病当日到底去做什么了?还有他有没有什么仇人?这个只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你必须完成任务。”小声的告诉他,这个任务非他莫属。
罗大川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都亮了,“这么神奇么?成,这事儿包在小爷身上。”他也终于接手一些神奇之物了。
不再言语,姚婴朝着他竖起大拇指,之后便转身又回到了东哥身边。
趁着人困马乏又乱糟糟的时候,罗大川顺利的溜走了,没一个人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隐隐出现亮色,而那个满院子爬的人终于身体一松,一下子就躺下去了。
一见如此,围成人墙的小厮立即一拥而上,直接把齐思原给抬了起来,快速的运回住处去。
东哥长长的叹口气,“咱们走吧,人困马乏,坚持不住了。”
老夫人去休息了,东哥直接找了那个中年男人,他的确是有些身份的,是这安阳伯府的大管家。
他有些为难,表示老夫人不会让他们离开。又说这府里有客房,可以供他们休息。
东哥一听直接拒绝,若真住在这里,不止休息不好,没准儿连饭都没有。他宁可去住客栈,自己花钱也能找个舒坦。
大管家不是老夫人,他也没那个胆子说一不二,留不住东哥,就只是再三恳求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就赶紧过来。若是老夫人醒了见他们不在,说不准会生气。
东哥懒得理会,又累又饿,他都要厥过去了。
四个人离开,还真没人注意罗大川。大概真是都困倦的糊涂了,罗大川那么大个目标不见了都没发觉。
从安阳伯府出来,尽管空气很冷,大家却也觉得舒坦多了。这个府邸,谁待在里头谁早衰。
车马还停在府外,姚婴和东哥上了马车,那边小仲驾车,言责一个人骑一匹马拽一匹马,迅速的离开了这儿。
“出来时没看到罗大川,他是不是早就跑了?”东哥也没好意思在府里时问,这出来了才问道。
姚婴摇了摇头,“他去做事了。放心,完成任务他就会出来的。金隼跟着我们走,一会儿会回来等着他给他带路的。”
东哥已无力再问,他是真的很累,身体不好,这儿又冷又干,一路颠簸本就疲累,这会儿更觉得透支了一样。
清晨的城里静悄悄,小仲驾着马车,在拐出这片较为不错的居民区之后,忽然在前面看到一个人站在那儿。
小仲眯起眼睛仔细一瞧,然后就笑了。前面那个人点点头,转身在前带路,他驾车跟随,很快就顺着兜兜转转的街巷来到了一家酒楼的后门。后门敞开,车马进入,缓缓停了下来。
在马车里晃荡的东哥都要睡着了,姚婴则是又饿又渴的胃疼喉咙疼,嘴皮干燥,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还以为是舔到了沙漠。
两个走出马车,外面小仲才说道:“东哥,阿婴姑娘,公子的人来接咱们了。”
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这才看到一个人站在房子的阴影之中,是个熟脸,之前在囚崖时见过,的确是齐雍手底下的人。
东哥精神一凛,不再迷糊,快步的走了过去。
姚婴缓步的跟上去,也听到了东哥和那护卫说话,说是得到消息本是要埋伏几个巫人中的邪术高手。哪想到在进入和川郡之后他们就失去了踪迹,之后进入了一片旧城废墟时,忽然受到了攻击。
齐雍掩护其他几个人撤退,受了伤,没在别的城池养伤,反而在昨晚赶到了邺城,眼下正在上头房间里休息呢。
一听说齐雍受伤,东哥脸色都变了,立即脚步匆匆的从后门进了酒楼。
姚婴也快步跟上,饿的她胃里抽筋儿,难受极了。
这酒楼的掌柜和小二都休息了,无比安静。踩着楼梯上楼,因为炭盆,这里还挺暖和的。
上了二楼,东哥已经跑进房间了,他的确是无比着急。
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趴在床上的某个人,大概是因为床太短了,床尾那里被拆掉,只剩下床柱了了。乍一看,这里好像被拆迁了一样,而齐雍就趴在废墟里。
东哥俯身给齐雍问安,之后就询问是哪儿受了伤。
齐雍趴在那儿,原本脸是朝里侧的,听到声音,他缓缓的转过脸来。他脸色有些苍白,胡子拉碴的。
“背上。”他回答了一句,嗓音微哑。
东哥立即小心的掀开被子,他裸着后背,肌肉块纠结着,乍一看很是吓人。
不过,现在的重点也不是他的肌肉,而是他肩胛骨下方一块巴掌大的黑迹。
姚婴走到旁边,忍着胃疼,她仔细的盯了一会儿,随后道:“东哥,我来处理吧。”
东哥扭头看她,之后点点头,“好,能处理自然好。这种东西,我没见过。”
解下披风,姚婴拖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挽起衣袖刚打算上手,无意间和齐雍对上眼睛,他的眼神儿把她吓了一跳。
他的眼睛没什么温度,好像里面有两把刀子。
缓缓的眨眼,姚婴迅速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东哥正在门口和其他人说话。她咻的转过头来,然后竖起两指朝着他眼睛戳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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