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18)
宫长诀用衣袖捂着自己的脸,挡着那些不善的视线。
孟华文的小厮还在叫道,
“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就是婚前失贞的宫家大小姐,她自己失贞在前,如今便将这满腹怒火发泄在我们公子身上,可怜我们公子心善,还从未为难过她,她竟这样恩将仇报!太没天理了!”
梳妗满从地上爬起来,挡住宫长诀,将不善的视线阻断,梳妗急得快哭了,
“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们小姐是清清白白的,都是孟家在背后捣乱,辱了我家小姐的名声,我家小姐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孟华文的小厮道,
“你们小姐清白?当真是这长安城里最好笑的笑话,如今长安城里谁不知你家小姐人尽可夫!”
梳妗扑上去就要打那说话的小厮,众人将梳妗团团围住,
小厮大叫,
“大家看,打人了啊!”
“哎呦,疼死我了!”
“你们看看,我家公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我家公子大度不与这宫家大小姐计较,没成想还被好心当做驴肝肺,将我家公子打成这般模样,大家可要为我们公子做主啊!”
梳妗想扒开人群,去护着宫长诀,口中大喊着,
“你们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们孟家做了坏事,还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污蔑好人!”
梳妗说完,死命地推着拦着她的小厮们,宫长诀上前去想帮忙,却被推倒在地。
她的手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她捂着手,下一刻,一颗石子却砸在了她头上,
“这毒妇害惨了孟公子,如今还要动手打人,当真是太恶毒了!”
“咱们打死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不断地有东西砸在宫长诀身上,梳妗拼命地上前护着宫长诀。
“小姐,小姐你别怕,梳妗护着你!”
耳边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长得这般狐媚,难怪婚前就与人无媒苟合,当真是一个狐狸精模样!”
“自己的错还怪孟公子,真不要脸呐。”
“宫家世代忠烈,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个辱没门楣的东西!”
梳妗拼命地护着她,但还是不断有东西砸在她身上,砸得她生疼。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耳边的骂声仍是不断。
宫长诀拼命地撑住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梳妗身上都是秽物,却拼命地护着她,哭着道,
“我们小姐什么也没有做,我们小姐是清白的。”
“清白?清白个屁!”
一颗石子猛地砸出,撞在宫长诀的鬓角,登时,她血流满面,鲜红的血液越来越多,滴在她的衣襟上,她眼前天旋地转,但却一声不吭,终于,她倒在了地上。
耳边的叫骂声还是不断,她倒下前,能看见的唯有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众人,那些人,凶神恶煞,面上带着极尽厌恶的表情。
满地的鲜血流淌,她闭上了眼。
世界终于一点一点地熄去了所有光芒。
宫长诀从回忆中睁开眼,铜镜重倒映着她清丽的面容。
宫长诀缓缓撩起自己的鬓发。
那次受伤之后,她的鬓角留下了一个疤,平日里碎发挡着看不见,但那个疤,却是烙在她心上的。
每当深夜,就会一遍遍撕裂,她耳边一遍遍响起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梳妗的痛哭,她自己身上流淌而下的鲜血。
如今,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回到了开始的时候,她的鬓角仍是干干净净,光洁平滑。
宫府外。
孟华文敲了数遍,终于有人开了门,孟华文欲进,里面出来的人却拿着一把大扫帚出来,
“哎呀,依小的说,孟公子,您就别拍了,我们小姐受了重伤,每日大半的时间都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息,你如今打扰我们小姐休息,万一气着了旧伤复发,伤口撕裂,那可就都是您的错了啊。”
孟华文怕眼前小厮拿扫帚赶他,忙后退几步,却又想到如今众人看着,他决不能后退,只得硬着头皮再道,
“本公子可是奉旨而来你们小姐不见本公子,那就是抗旨不遵。”
小厮被搬出的圣上震住了,一时如鲠在喉,反驳不出什么来。
却听门后响起一道声音,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子走出门口,
“哟,这不是孟公子吗?”
小厮往后看,忙道,
“梳妗姑娘,这姓孟的不要脸,小的轰不走他。”
门前的众人深以为然,点头表示赞同。
梳妗摆摆手,小厮忙往后走,
梳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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