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没用双手紧紧的抓住官宝的肩膀,激动的摇晃着,泛白的指骨力道大的惊人。
肉嘟嘟的脸蛋因为疼痛皱在了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就连“疼,疼。”字也是一抽一抽的说的。
冷汗一下子就浸湿了官宝的衣襟。
许久顾没用总算冷静了下来,嘴里喃喃道:“官宝还活着,她们之间有债务契约,他没死那她也就没死,她没死他一定就还活着。”
顾没用跟绕口令一样念叨着,他没死她就死,她没死他就一定也没死。
眼神中带着坚信,又带着犹豫,心里迫切的想再看一次顾远山的元生灯,又不敢再看,他怕。
他怕那盏属于顾远山的元生灯毫无光泽,冰冷,凄凉。
站在元生堂门外的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每抬起,却迈不出去,又落回原地。
元生堂外,跪了一地的五尺男儿,压抑沉重的小声啜泣着,那一颗颗掷地有声泪水,砸在地砖上,砸在人的心头。
元生堂内,花发老人,喘着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膛似乎在酝酿着,等待着,等待那已经彻底冰凉透顶的元生灯。
坐在轮椅上,老人感觉腿更痛了,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的鼻下冒出了水珠。
又发作了,这双腿又开始犯病了。
因为双腿的疼痛,九转赤地灵火毒开始蔓延,一次次的开始侵略着老人的经脉骨骼肌肤,顺着血液直冲内脏六腑。
每每九转赤地灵火毒发作时,老人都会熟练的灵力外放,强大磅礴的灵力开始与之对抗,想要驱使它停留在双腿,不让其更近一步。
但这一次,老人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地方,那个有一盏元生灯的地方。
那是我的儿啊!
想我顾家祖祖辈辈远赴边疆,征战沙场上百年,只为了护一城百姓安稳,一世不受那战乱之路。
多少伤多少泪,都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顾家多少铁血男儿舍生取义,换来的便是人丁凋零,为国捐躯的先祖连个点香烧纸的人都没有吗?
顾天痕心中是悲痛的。
微微的分神让他一口鲜血喷洒了一地。
落地的血液似乎都还在燃烧着,灼的地砖呲呲作响,留下一片大小不一的浅坑。
“爹!”顾远君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到顾天痕身边,着急的道:“爹,你怎么样?”
顾天痕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顾远君伸过来扶自己的手:“滚,老子死不死的有什么关系,与你有什么关系!”
心中气恼,连连咳了数声,声声带血。
“爹!”顾远君着急的喊道。
顾天痕气的伸出食指,指着门外:“你走吧,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无奈的垂头轻摇。
地沉的院内,忽有绣花鞋踏步声响。
众人都不由地心提了起来。
元生堂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丫鬟婆子禁止踏足,唯有一人列外。
顾远君顾远山二人的生母,顾天:痕的发妻邵玉。
指着门外的手,放在了轮椅上,一手握拳,就是那股对长子的怒意都消散了大半。
踏踏,踏踏。
顾远君回身望去,只见暗色繁花罗裙,带跟锦布绣花鞋,便闻慈润轻语声:“怎么?”
顾夫人邵玉都已过了如狼似虎的年纪,脸上却不见一丝皱纹。圆润如玉的脸蛋上充满了不解,了然,和一丝害怕。
略带肉感的手抓上了胸口佩戴玄铁配饰。
“娘,我正要找你呢,你快跟我来。”顾远君把邵玉的话打断,揽着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出了院子。
见长子一副没啥事的样子,邵玉也放下了提起来的心。拍了拍揽着自己手,笑骂道:“儿大避母,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顾家战死的弟兄不知凡几,和顾天痕出生入死还活着的人,时常到元生堂吊念,今天的气氛很是沉重,也不知是哪位将领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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