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先生截道:“五弟莫要罪责自己,嘿!二哥我只恨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使劲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到方才我才明白五弟你的心意,你不肯和我们说,自然是担心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哥哥,可是我们竟然……竟然……”梅二先生悔恨交加,已然说不下去。
吴义惨然一笑,说道:“二哥,怪与不怪如今都已于事无补,不消说了。若说生死与共,你我兄弟都是一般心思,绝无二致。当初小弟我也是决心和四位哥哥一起与那些恶人斗到底,从无反悔之意。可是前几日,衙门里的李捕头请我过去,说一来是喝酒叙旧,二来是了解一下情况,我平日里本就与他有些交情,加之又有办理公事这个由头不好推托,所以就只好应邀去了。
开始时我俩倒也喝得畅快,相谈甚欢。正要到尽兴处,他却说要给我引荐两位朋友,并且未等我应允,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艳妆女子就已经走了进来。我当时虽然心中稍有不悦,却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同时我也感觉事有蹊跷,便想弄个清楚明白,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就顺水推舟,坐下来与他们结识。哪知听他介绍之后,才知道那两位竟是水果杀手盟里的‘香蕉’和‘苹果’,我当时也不免暗自吃了一惊,心道:莫非这个酒局竟是鸿门宴不成?不过吃惊归吃惊,小弟我却并不畏惧,索性奉陪到底,且看他们能奈我何!
我既有了这般心思,便一边和他们打着机锋,一边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岂料他们并没有与我交恶,那‘香蕉’只是面色平淡地坐着,毫无动手之意,而那‘苹果’更是巧言令色,言谈举止中尽显娇妍妩媚,于是……”
“于是你就着了那婆娘的道!”屠恶突地打断他的话头,声色俱厉地怒道。
吴义苦笑一声,说道:“四哥忒也武断了,你听小弟把话说完再骂也不迟……”
屠恶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哂然说道:“只怕你忒啰嗦,便把我老屠熬也熬死了!”
梅二先生也禁不住无奈,苦笑道:“五弟休要理会他,你自管继续说……”
吴义点点头,又自说道:“于是我虽是百般厌憎,却不好立时发作。待我冷静下来细细思量他们的言语,猛然想到此事绝非我们兄弟几个想象得恁么简单。二哥,你素来最是聪明机智的,然而想必你也没有料到,近几年来令人闻名色变的水果杀手竟然甘心为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所驱使,可见他的实力背景是如何强大了!我们兄弟几个虽然也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可是如果在此事上轻敌莽撞,或者意气用事的话,恐怕绝非他们的敌手。
想到这点,我便同他们虚与委蛇,借机脱身,好及早回来和各位兄长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他们似乎没有看破我的心思,对我拱手相送,口中兀自说道‘我等绝知吴五侠重信守诺,料想再见之时必不久矣!’说来可笑,小弟我当时还暗自讥笑他们竟然恁么自信,岂知等我回到家里,我才明白为何他们恁么言之凿凿!”
梅二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想必是他们早已安排好了环节,那时便早已用什么手段将弟妹和侄儿骗走了,否则我等焉能不知……”
吴义又自苦笑了一下,说道:“正是如此。我回到家之后,发现小兰和恩儿都没在屋子里,喊他们几声也没有答应,遍寻四周亦是不见,正惶急时,突然看见柱子上插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紫云长单刀赴会,美妻儿双双回门。一见之下,我立即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不由得又惊又怒,却又一时无可奈何。若是和几位哥哥说了,只怕你们当时就发作起来,去找人拼命,可是咱们摸不清人家的底细,能不能斗过他们暂且不说,终归免不了投鼠忌器,先落了下风。思来想去,我只好出此下策,但盼几位哥哥能相信小弟的为人,听我几句劝,哪怕容我几日,小弟我宁愿孤身犯险,也决不想看见几位哥哥为我……”
“五弟……”梅二先生亦已哽咽得出不出话来。
猛听得屠恶一声大吼:“屠恶啊屠恶,你他妈就是一头蠢驴!你可把五弟害惨了!”只见他猛地挣起身子,两只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嘶哑着嗓子又自吼道,“五弟,四哥对不起你!我就是做鬼也要索了他们的性命!”
吴义惨笑道:“四哥,小弟不怪你,你若是还当我是兄弟,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弟这个下策虽未成功,却也多少了解了点他们的底细……”
话未说完,店门突然开了,一个身影倏地飘了进来,身法之快,竟如同鬼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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