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殿。
天君和天后已经坐于堂上。
紫云神君和见微立于左侧,白有闲跟在山护神君旁边,立在右侧。
明明是整个天宫建造最用心,最为高贵的地方,殿内却阴寒得像是凡间的夜晚。
忘尘跟在长玠身后,强撑着踏入大殿,整个身子都被殿内的阴寒攻击的隐隐战栗。她麻木地跟着长玠跪下行礼,接受着天君和天后不善的目光。
“像!真是像!”天后惊讶地看着忘尘:“若非亲眼所见,本宫真是不信这世上,会有如此相似两个人。”
天君也看到了忘尘,目光却未在她面上多做停留,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长玠:“说说吧,怎么一回事。现下人证都在,你最好编个合适的说辞,否则这仙娥有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这话里的意思,听得有闲在一旁紧张不已。但是天君在上,她平时再放肆,到了九霄云殿,也得收敛收敛。只能悄悄攥着自己的衣袖,心急如焚地看向长玠。
长玠面上平平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低头瞧了一眼忘尘,说:“这个仙娥是儿臣在下界捡的红腹锦鸡,有点仙根。仅此而已。”
有闲在一旁听得太阳穴直跳。
这是哪门子的解释,连凤伶都没提到,也没避开翅膀的事。说了还不如没说。
果然,天君对这单薄的说辞很不满意,他把手放在御案上,冷笑一声问:“对于这张脸,你没什么想说的?”
“容颜天定。儿臣自然无话可说。”长玠慢条斯理的回答。
天君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他,见他确实没有袒护之意,便掌心向上,隔空探了探忘尘的真身。
确实是一只红腹锦鸡。
难不成,这相似的容貌真的是巧合?
但这巧合也太离谱了些。这样的容颜,再次出现在长玠身边,本身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只要涉及到那个女人,这事绝不会这样简单。
天君沉吟片刻,把手放下,拢了拢袖子:“紫云神君说,这个小仙娥在云烟府露出了凤翼。药神也作证,亲眼所见这个仙娥先后两次显露凤翼。此事,你怎么看?”
“天君,我当时也在场的。”不等长玠发话,白有闲抢先说道:“我当时离忘尘最近,我才最有发言权。紫云神君那个时候脑袋磕到了茶几,脖子也在我手里捏着,他能看清个鬼。药神更不用说了,见微和我们之间隔了一张大大的桌案,是离忘尘最远的人,她的所见所闻,更没啥可信度。”
天君脸色一僵。
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紫云神君。
听有闲话里的意思,他赐婚的两个人,刚刚订婚就开始掐架了?
紫云神君绷着脸,神色略显尴尬。循规蹈矩了几十万年,一世英名全毁在有闲的一张嘴上。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怕话一出口激怒有闲,只好闭了嘴。他今日在云烟府已经见识到了有闲撒泼时的野劲,若是他在这里和她杠,恐怕有闲就不只口无遮拦这么简单了。
要是她在这里也扑过去掐他,委实失面子。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依紫云看,有闲这是无礼的不怕有礼的。
天君见紫云没有说话,大概猜出了有闲所言属实,便问她:“那你说说,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忘尘急于拉开我和紫云,身上仙气流动,凝结成了光晕。唉,说起来这事啊,还得怪你和我爹,非要订什么婚,结果打起来了吧,害得忘尘只好来劝架,还被误当成凤凰。说来说去,这小破婚,才是罪魁祸首!”
有闲以前在北海,为了出逃,什么谎和借口没说过。扯谎对她来说可谓信手捏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偶尔还蹙蹙眉毛,搞得跟真事一样。说起小破婚,也是理直气壮,滔滔不绝。
山护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这才让她弱弱的住嘴。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有闲轻咳一声,继续之前的话题。她凝神聚力,一股仙气立刻化为实体烟雾,浮在背后。那些金色的烟雾缭绕,倒真有些像是扑闪的大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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