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嗤笑:“难不成是舍不得送了,预备原封不动的带回去?”
仙使微微一笑,完全不受众人的影响,心平气和的说:“最后一份,不是贺礼。”
说完,他摆摆手,身后的仙娥赶紧走到前面来,把捧在手里的礼盒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条女子的衣带。
“凤伶公主落在沁宁殿的碧纱罗带,如今物归原主。原是一对儿,只是我家殿下不知轻重,可惜了另一条断带难还,还请凤伶公主宽宥。”
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这话,这物件儿,就算在蠢笨的小仙小妖,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山护和红喜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俩人面面相觑,心想,难怪长玠没让他们帮忙带礼,原来是有设计好的“大礼”。
一时间,众宾客都把目光落在凤伶身上。凤伶却压根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无比安心的把一切扔给玄祉,自己沉浸困倦的迷蒙中,外面的声音跑进耳朵,却没往脑子里去。
旁边的丹丹吓得脸色都白了,拉了拉她的衣袖,又踢了踢她的座椅,她才回过神来。
“你……你……哎呀!”西城王气得直跺脚,紧紧抓着自己的襟口,怒视凤伶:“你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君上,这可是天大的羞辱,此婚成不得!”一个妖君噗通跪在玄祉面前:“谁知道她和天族断没断干净,以前公主就为了长玠出卖过魔族,害死她至亲不算,还害得魔界三百年民不聊生。此恶毒之心,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嫁给君上也是计策,我们魔族要怎么办才好!君上莫要被这对男女蒙蔽了双眼,千万三思啊!”
此番情景,拥护凤族血脉的旧部也不吭声了。
“这么一说,倒叫臣想起来一事!之前失掉的那个孩子,说不定……说不定……请君尚三思。”另一个藩王也跪在玄祉面前。
其他大臣闻言也纷纷跪下,请求中止成婚,整个大殿很快混乱不堪。
红喜愣了一下,啥都没听清,就听清那孩子可能不是玄祉的了。激动地他侧头就说:“山护你听到没,之前那孩子可能是长玠的,这可了不得。长玠知道这事儿么?欸你……你去哪儿?”
山护已经朝凤伶走过去,见她神色平和,才微微一笑顿住脚步。
凤伶安详的坐在上面,倒真是再次印证了传闻里的无法无天。事情都这样了,还是一副的事不关己的凉薄模样。百无聊赖地用手支起下巴,静静看着下面的闹剧。
不气吗,怎么可能。
看到仙娥手里的碧纱罗带,上去杀了仙使的心都有。
可是畏惧和羞愧,是一分没有的。
凤伶才不在乎什么难堪,那个带子是怎么断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但那件事情,她无惧面对。她是受害者,受害者为什么要感到羞愧和难堪?
该难堪的,是施暴的人,不是她。
不过很快她的眼睛里还是闪过了一瞬担忧,因为玄祉显然是不太对劲。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抨击,她本来也无所谓自己的颜面。可玄祉的颜面,她还是在乎的。他分明没有做错什么,她才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被别人嘲笑。
走到玄祉身侧,凤伶拉了拉玄祉的袖子,玄祉却没有反应,只余她一个沉沉的背影。
凤伶等了一会,冷清的声音再也忍不住:“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吧。反正没行完最后一礼,算不得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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