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举着纸张,展示给两旁的宾客看。其中天族的席位上,一个白胡子仙人眯着眼睛盯了一会,惊奇的出声:“这难道是……鸩尾毒?”
“对。”巫医使劲点头。
“鸩尾毒?”白胡子仙人身后有个声音道:“那不是天族罕见的毒药么?听说是取自鸩鸟尾端的邪毒。不过这毒只在传闻里出现过,怎么能看出这就是鸩尾毒?”
“老夫久居毒山,对六界的毒药也算有些了解。六界之中,只有鸩尾毒遇荨麻纸会变成靛色。而且鸩尾毒……并非传闻中的毒药,老夫两万年前,在北斗宫就有幸得以亲眼目睹,那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毒药。”
“不错!”巫医说:“是真的存在,而且只要去深入了解鸩尾毒,就会发现,只有北斗宫有这种毒。”
“北斗宫?”有仙人立即提出质疑:“要是只有北斗宫有,那你一个魔界的巫医又是哪儿来的这种毒?”
“这就得问问你们天族的药神了。”玄祉淡声说。
凤伶微微觉察到不对劲,目光也紧紧落在荨麻纸上。
“巫医手里的这张荨麻纸,是在公主小产那一日,擦拭公主唇边的血渍所得。至于为何唇边的血水里含有鸩尾毒,又是经何人指使,想必不用本君多说了。”玄祉的声音很轻,说完顿了一下,低头看向凤伶。
只见她黑压压的睫毛喂喂颤动,却也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又恢复了心平气和的神色。
“这……”大殿里渐渐溢满了嘘声。
和无法查证的衣带比起来,这份鸩尾毒真真是铁证如山。既然是北斗宫独有的东西,不用猜也知道,只可能是见微下的,而这后面的指使者,很可能便是和玄祉隔着仇怨的,天族三殿下长玠。
只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歹毒到陷害孩子,倒是叫他们不敢想象,或者说不敢相信。
长玠是怎样的恪守规矩,又是怎样的勤勉劳力,这些神仙都是看在眼里的。虽说在药神的事情上遮掩了些,可那也是人家的私事。八卦的时候可以拿来说说,若是真的涉及长玠的声誉,这些仙人仍旧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长玠这边。毕竟长玠也是实打实的再为天族做事,储君的威望是不可撼动的。
不信。
这是天族仙人脸上明晃晃显露的神色。
意料之中。
玄祉本意也不是非要把这件事情掰扯清楚,毕竟他手里的证据也不算充分,仅仅靠着有毒物反应的荨麻纸,来定天族两个高阶位又高声望的神仙,谈何容易?
眼看着天族仙人的气焰褪去,全都跟兔子一样息了声,玄祉觉得这就够了。
抛出这件事,不过就是想着盖过衣带的事,一浪盖过一浪。他和长玠都心知肚明,今日之事无需什么证据,长玠选择了拿衣带来搅局,而他选择了落胎的事来分散舆论。
无论哪一件事被证实或是被推翻,对民众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们不会关注澄清后的真相,只在乎事情的新奇程度。所以就算现在仙人们表示不信也没关系,玄祉知道,一旦出了这个门,他们依旧会把落胎阴谋论传的绘声绘色。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抛出落胎的事情也是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嘴。谁会想到,父亲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凤伶之前流掉的那个孩子,只能是他的。潜意识里,民众就不会再去怀疑这一点。
这点不光是做给天族仙人看的,更是给魔界的妖君大臣看的。想要他们接纳凤伶,那个孩子就必须是他的。
如此,再不能有人阻碍他娶凤伶,而且是心服口服的放弃阻碍。
扫了一眼之前提出质疑的大臣,果然已经是脸色苍白,自知说错了话。而大殿中央的仙使,此刻亦是脸色苍白。
玄祉微不可察的牵了牵唇角,摆摆手命人将仙使“请”出去:“看在贺礼的份上,本君不杀你。只是你的罪责,本君也不会忘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若是恨本君,大可直接来找本君寻仇。对孩子下狠手,又朝女人身上泼脏水,加起来已是不赦之罪,请他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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