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比她想象的,容易太多。
跨进书房,凤伶忽然就想到了白有闲,白有闲能在重重监管下轻易拿到紫云神君的兵符,又能够跑到紫云的地盘上号令众人,一路畅通无阻,恐怕当时的情形就和她现在进入玄祉的书房一样。
什么顺畅,什么容易,不过是仗着别人的信任和喜欢罢了。
凤伶心里揪的疼了一下,但很快又像是生怕自己会心软似的,使劲摇摇头,迅速走到桌案边,拉开木屉,取出里面发黄的纸张。
那是她和玄祉在策隐生前的府邸中搜来的地图和时刻表。那时候川北的将领说,搜出证据的房间就是那位白芨白大人的房间。
说明这位白大人该是真实存在才是,问题在于——他叫不叫白芨,出不出自北海。
凤伶记得,她在魔界遇到白大人的那一次,紧接着就被玄祉给救了下来。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些。玄祉当时的说辞,是下魔界有公务,正好看到她。
可是那时候玄祉分明被关在极寒殿,天君怎么会给他分配公务呢?
紧张地打开地图和时刻表,凤伶把上面的字细细看了一遍。
凌厉草书。
和玄祉工整隽秀的字体全然不同。
反复看过还是不放心,凤伶又拿来一旁玄祉批注了一半的折子来对照。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看了个仔细。
行笔顿笔的习惯,确实不同。
想来也是,若是这上面的字迹和玄祉的相似,那时候在川北,她就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把已经发黄的证据折好放回原处,凤伶撑着桌案,瘫倒在一旁的藤椅中。
不是他,幸好不是他。
书房里静的出奇,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凤伶呆呆地望着房梁上的牡丹雕花,良久都没有从后怕中缓过劲来。
只要不是他,管那白芨是何人,她都无所畏惧。
她想好了,哪怕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白芨还活着,并且仍旧逍遥法外,她都觉得没关系了。什么摄灵和恶行,什么嫁祸和仇恨,只要玄祉不涉及其中,她就能安下心来,她就可以毫不担心。
一切有玄祉呢,不是吗?有玄祉在,她才不怕。
沉闷的天气终于兜不住重重的水汽,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整座幽冥山迅速被蒙蒙雨雾包围,空气里也填满了雨水沾湿灰尘的气味。
压抑的氛围在一片哗啦声里,逐渐淡去,只留下广阔的大地,默默承接着贵如油的,第一场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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