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找他。”长玠侧过身,沿着她刚才的目光,向远处看去。沉冷的容颜在回廊中若隐若现,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鬼都知道,不找玄祉是要找谁。
凤伶迅速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四周,方才还在的宫人和侍卫,这会竟是不见一人。
凤阳殿的守卫,在整个幽冥宫可以算得上一等一的好,防守的严密程度不是其他宫殿可以想比的。仅是魔障就有好几层。可就是这样的地方,竟然能出现让外人进出的纰漏,着实令人咋舌。
不过事已至此,再怪看守不严也没什么用。凤伶抬眸:“我和殿下,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当真没什么可说?”长玠转头瞧她。
凤伶莫名其妙地对上他的目光:“殿下若是为了贺礼一事,特来道歉,那倒是大可不必。”
道歉?他怎么可能道歉,更何况是给她道歉。
就算是错到底,恐怕也不认的。
长玠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和嘲讽,倒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吐出一句:“我是来带你走的。”
凤伶眉头微皱,那神情似乎是在考虑自己有没有听错话。不过很快她也就笑了笑:“不知殿下想带我去哪儿?西南战况告急,该不是要抓我过去,挟魔后以令魔君吧?”
听她这样自然的说自称魔后,长玠心里拧了一下,眸色幽微,他面色不善的看着凤伶:“你也知道西南战况紧张,待天兵聚齐,你以为你还能活过几时?”
“我能活过几时……应该不归殿下管吧。”凤伶嗤笑一声:“若是殿下想带我走是为了救我,那就请回吧。我的命,还用不着劳烦殿下忧心。”
长玠顿了顿,雨声在耳边哗哗响个不停,不时还有雨水被风卷进来,把面前人的发丝吹的乱飞,衣角也洇出点点小花。
这样的天气,他不想听她说比天气还糟糕的话。
“他护不了你。”长玠低声说。
“三殿下莫不是自信过头了些?”凤伶冷冷道:“胜负未定,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他是我的夫君,就算魔界有难,我也定是要和他站在一处。”
言罢,凤伶懒得和他继续再说下去,抬步就往屋里进。
然而,还没刚走几步,一股仙气就把她拽住了,硬是往回一扯。
凤伶连忙用业火烧了他的仙气,仙气连绵缭绕,一烧就像是点燃了火油,迅速化成红色猛的断裂。反冲的力量差点把凤伶摔进雨里,长玠伸手带了她一把,才让她安然落回亭中。
“够了吧。”凤伶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直视他道:“一旦不如你意,就要如此,很有意思是么?”
长玠微微一笑:“有意思。”
只要结果如意,过程和手段是怎么样,他才不在乎。这世上,怎会有他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
上次诱她过去,就是因为他的心慈手软,才叫她侥幸逃脱。结果什么都没得到,这就尊重她意思的后果。
一文不值的让步。
既如此,何必再考虑她的想法。这次岌岌可危的两族关系,是最后的机会了。
只要战争发动,他势必要打下魔界。如今兵马众多,攻下魔界,他和紫云神君皆是胜券在握。在此之前,他绝不能叫她轻易死掉。
“若你哪日学会了顺服,我大概才会觉得没意思。”
长玠拂袖往天上点了点指尖,瞬间雨势更加凶猛了几分,原本还是雨雾,突然就变成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声盈满耳畔,一时间震耳欲聋,脑子里全是雨打地面的轰鸣声。
“你真是疯了。”凤伶瞧着他,借着雨声慢慢把手背到身后,悄悄放出袖中的灵蝶。
“没用的。”长玠轻巧地朝她走过去,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替她放出还没来得及飞出来的几只灵蝶。
只见那些灵蝶飞向亭子外,一碰到雨点,立时就化为雾气融进雨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雨水里,已经被我加了克火的寒冰。”长玠勾唇,抓着她的手腕就把她往自己跟前一带,然后覆在她耳边,轻声说:
“据我所知,魔界所有的兵都在西南。没人救得了你,你别无选择,只能跟我走。要怪就怪玄祉吧,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有这样一个没用的夫君,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啪!”
凤伶大约被激怒,倏地扬手就打在了他脸上,响亮的巴掌声甚至盖过了轰轰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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