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肯了。”
府尹见虞琬宁直入主题,便也不再多说废话,道:“下官原本还以为那孙家人是什么样的泼皮,竟敢窃取了大将军府的银子还坚不吐赃,结果那家人竟都是些嘴硬腿软的家伙,一被拿进府衙,便吓得尿了……呃,吓得软了腿,一连声儿地许诺立刻还钱。
只是下官想着,堂堂大将军府,原也不缺这么点银子的,只是出这样的事,难免生气,总得让他们受些教训的,却没想到孙家人一入府衙便这么快地答应还钱,反倒是把下官给难住了,因此只好来向大将军讨个主意,此事该怎样处理为好?”
“这样的小事,也值当大人跑这一趟?”
虞琬宁隔着纱帐,瞥了府尹一眼,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府尹刻意讨好之举,想借此事在父亲这里混个脸熟,好就此傍上虞家这棵大树。
虽然当朝重文抑武,但虞德陵毕竟还是当朝第一武官,比这府尹的官品高着许多,更何况,虞家除了一位大将军,不有一位当今皇后,和一位当朝次辅。
有人想抱大腿,也是难免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于是她又笑了一下道:“我记得按大胤律法,窃取他人钱财,可根据不同数额判以不同程度的流放之刑罚,若积极退还赃物,则可视情况轻判。似孙家这般,虽说是愿意交还赃物,但毕竟窃取财物时间长达十年之久,被发现后只返还了部分财物,却坚持不肯退还现银,我大将军几经交涉无果,这才无奈报的官。
所以他们这也算不上积极退赃了,不过既然已经服了软,自然也不好重罚,否则有伤大人清名,再者我大将军府也并非仗势欺人之流,因此流刑可免,但一顿板子总不能少的,完事再枷号个几日,也算小惩大戒了。”
语罢,虞琬宁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只是小女子的一点浅薄见识,具体应该怎样判罚,还是得熟知大胤律法的府尹大人斟酌了。”
“三小姐思虑周全。”
府尹暗自在心里赞了一声,这哪里是浅薄见识,虞琬宁这明明是已将律法允许的范围之内的刑罚,用到了极致了。
首先说那一顿板子,很多时候,同样的数量,不同的方式打下去,受刑之人伤势轻重往往天差地别,端的只看行刑之人是怎么个打法了。
而孙家是被大将军府告到金陵府尹去的,所以这顿板子绝对是能打多重打多重,在规定的数量内,绝对能打出最重的伤来。
再则,孙家虽然只是小商户,但到底也是开门做生意的,生意人最重颜面,于闹市之中枷号几日,便是将罪行恶名尽数公诸于众,而且得罪的还是大将军府,但凡是会想事的商户,日后便再无可能与孙家合作,普通百姓散客,恐怕也没几个人愿意再去他家商铺买东西,这等于是砸了孙家的饭碗。
“既是如此,那下官就不好再多打扰三小姐,就此告退了。”
府尹自知不好再过多攀谈下去,便站起来揖了一下道:“还请三小姐代下官向大将军问安。”
“这个自然的,大人慢走。”
虞琬宁缓缓站起来,福了一福。
赵启安排好虞琬宁交待的器具和药材之事后,便立即赶回来交差。
“我这里是三张秘方,你尽可拿去。”
虞琬宁将一早就备好的两张药方,和一张香料配方让墨梨交给赵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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