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咖扶额不说话了。
蔚图看着蔚娆,他问得就实在多了:“你能忍受他再一次跟你提分手吗?”
蔚娆静默了。
蔚图特别好奇一点:“你都已经答应相亲了,他到底是怎么说服你回到他的身边的?”
他了解蔚娆不是轻诺的人。
所以更奇怪,能那么快推翻蔚娆的决定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他知道,答案绝不是因为蔚娆爱那个臭小子。
女人们总是擅长爱着一个人,一边和另一个男人结婚。
蔚娆看着像一个医生一样寻根究底的父亲,她沉了口气,说出了显得可笑的一个感受:“他爱我,因为我感觉到了,他是爱我的。”
蔚图恍然大悟。
他想起往事,忍不住感叹:“你和你妈一样傻……”
何咖头真的痛极了。
她转身离开。
生女儿唯一的不好就是:在女儿长大后,作为父母,总担心她被男孩子骗走,总不乐意看到她为了外面的男孩子回家和他们闹,总想要给她样样把关。
可到底是追不回女儿已经远走的心了。
蔚娆不畏选择,说明长大了。
何咖和蔚图却反而失落了。
最后蔚图拉着蔚娆的手拍了拍,笑了笑说:“没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蔚图的女儿,可以不用怕。”
蔚娆抱住了父亲。
何咖在二楼停下,居高临下看到那温情一幕,她惆怅地嗤了一下,转身回了房间。
她关上门,抱着胳膊走,思索着,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她真的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而已,怎么就错了呢?
不知不觉走到窗边,就看到家门口的男人竟然没有走。
她歪着头,眼中身影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这样的男人,是有潇潇洒洒离开的资本的。
可是他没有离开。
他爱蔚娆吗?何咖想,然后觉得,他必须爱蔚娆。
她反对他们,或者是赞同他们,那都是她的事,只与他们能不能在一起有关,而无关于他们的爱情。
那些因为父母不同意而分开的情侣,说到底,只是不够爱罢了。
要知道,父母妥协于子女,可是天性。
蔚娆也回到了房间,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单清风,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单清风也静静地站着。
世界万物在这一刻,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不再喧闹,不再嘈杂。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黑得寒冷刺骨。
直到天色又明亮,太阳公公高悬于头顶,暖了整个冬。
何咖在下午夕阳出现的时候打开了门,她看着院子里站了算起来整一天一夜的男人,叹息。
单清风黑眸明亮地看着她。
何咖不负所望地说:“进来吧。”
单清风沉重地抬起已站麻了的双腿,走向眼前这个小家,他的第二个家。
“谢谢您。”何咖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
她莫名心酸,望着他成熟的背影,想起来,这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啊,何苦为难。
蔚图靠在沙发上,和单清风对视了一眼,移开时说了一句:“蔚娆在她房间里。”
单清风笑了笑,再次真心诚意地说:“谢谢。”
蔚娆看到她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她靠在窗户上,一瞬不瞬望着走进来的男人。
单清风携着一身寒凉走向她,她却不介意去拥抱他,只是,她麻了的双腿一软就要摔倒,最后还要靠他扶。
所以,她没动,只是笑:“抱歉,腿麻了。”
单清风也笑了:“抱歉,我腿也麻了,不过,我的手还算有点力气。”
他拉她入怀。
蔚娆双手抚上了他的背,紧紧抱住了他,低声沙哑:“谢谢。”
谢谢你的不放弃。
单清风喟叹了一声:“我该谢谢你,陪我站了那么久。”
蔚娆说:“有事,一起面对。”
单清风一僵,沉默。
你知道吗,我多想跟你一起面对,你生命里的欢喜或苦难,我都想要参与。
“对不起。”
他不后悔当年跟她分手,那时候,只有跟他划清界限,她才能继续生活平静。
所有的风险,他哪怕一点也不想让她沾身。
但是,他始终欠她一句对不起。
“我接受。”蔚娆复说,“我接受。”
“我这个人,其实比较自私。”单清风轻声阐述,“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苦难,我的苦难本来并不多,在父母遇事之前,这做起来就很容易,但在父母遇事之后,整个商圈都知道了,知道了单家长子,也就是我的苦难。”
非到那个时候才明白,骄傲不堪一击。
“我看既然这样,我想,那就这样吧。”
“可我不能让你来陪我,陪我一起被嘲笑,被打击,那对我来说,是一种痛苦。”
“我不愿痛苦,所以我让你痛苦。”
一句分手,有爱也有私。
从来爱人又爱己,爱情才如此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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