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发现魏员外看着门口的方向,叹气摇头,她转身,就看到魏宇泽站在那里,神色失望地看着她……
“泽儿!”对上魏宇泽的眼神,魏夫人心中突然有些慌乱,“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
“娘,谁告诉你,宋思明帮我跟姚二丫互通书信的?”魏宇泽看着魏夫人冷冷地问。
魏夫人眼神有些躲闪:“这……有人亲眼看见的……”
“魏寻是吧?你安插在学堂的眼线,为了盯着我?”魏宇泽苦笑,“是有一封信,我写给姚二丫的,她根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因为我托宋思明转交,被他断然拒绝了!就因为这件事,娘就指使魏寻诬陷宋思明偷盗,将他赶出学堂,让他人品蒙上污点,要毁了他大好的前程吗?娘,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怕。”
魏夫人听着魏宇泽的话,又急又气:“我是你娘,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你对得起我的一片苦心吗?你为什么会给姚二丫写信,还不是她故意勾引你!就算宋思明没帮你跟姚二丫互通书信,但他一直在学堂里,你看见他就会想起姚二丫,还怎么专心读书?那是魏家的学堂,不让他读就是不让他读,有什么不可以?”
“不让他读,便是直接赶走,倒也罢了,娘为什么硬要给他头上按偷盗的污名?娘,你不只是想赶走他,你想毁了他的前程,他是姚二丫的表哥,你怕将来他出人头地,姚二丫跟着沾光,身份提升,到时候就证明是你错了。”魏宇泽看着魏夫人,神色难看地说。
“什么我错了?我有什么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盼着你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绝不会看着一个卑贱的农女毁了你大好的前程!”魏夫人看着魏宇泽大声说。
魏宇泽自嘲一笑:“娘,不管我说多少次,是我喜欢姚二丫,她从来没有勾引我,反正你永远都听不进去。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只是想把我掌控在你手里,不允许我做任何让你不满意的事情,也不允许任何你计划外的人出现,影响到我。”
“泽儿,你在胡说什么?”魏夫人伸手过来拉魏宇泽。
魏宇泽后退,避开了,看着魏夫人苦笑连连:“娘,你知不知道,在外公家里,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今年一定能考上秀才,到时候要大摆宴席,连唱三天大戏的时候,我压力有多大?我好累,我现在觉得,我只是你们实现阶级跨越的工具,你们只盼着我读书考功名,当上官,让你们有面子。你们有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到底喜欢什么?”
魏员外拧眉:“泽儿!这次的事是你娘冲动了,但你的话,也过分了!我们让你读书,是一片望子成龙的苦心,希望你能有大出息,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望子成龙?”魏宇泽自嘲一笑,“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赚再多的钱,都不如当个小官,当官才有地位有身份。我知道,爹年轻时候也读书,想考功名走仕途,只是没考上,所有的遗憾,想当官的欲望,如今全都强加到了我头上。”
“魏宇泽!我们养育你这么多年,什么都给你最好的,让你好好读书,还成了对不起你了?多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想读书都没有机会!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魏员外看着魏宇泽神色严肃地说。
魏宇泽沉默了片刻之后说:“我的人生已经被你们安排好了,我如果达不到你们的期望,还是你们的好儿子吗?”
“泽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这么聪明,先前就是玩心重了点,只要你肯定下心好好读书,一定比那个宋思明强!”魏夫人看着魏宇泽说。
听到魏夫人还敢提宋思明,魏宇泽摇头苦笑:“娘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一点儿没错是吧?是我错了,我错不该以为娘真的是个明事理的人。可笑先前娘做错了事,凭白让姚二丫遭受了侮辱,我还帮娘说话,说都是误会,娘不是有心的。原来,从头到尾搞不清状况的只有我一个,是我误会了。”
“泽儿!你在胡说些什么?”魏夫人看着魏宇泽皱眉,“以后咱们不提姚二丫了,你把她忘了,她真的配不上你!宋思明的事……你放心,娘会处理好的!”
“娘要处理什么?”魏宇泽看着魏夫人问。
“宋思明已经被赶走了,县衙又还了他清白,以后他想读书就接着读,不必要来咱们魏家的学堂,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会再为难他了。”魏夫人说,“县衙那边,便是魏寻乱说了些什么,你表舅是县令,会护着娘的,不然早就过来抓人了。没事儿,你放心啊。你看看,这就是当官的好处,手里有权有势,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咱家有个当官的亲戚,那都是不一样的。”
魏宇泽听着魏夫人的话,心算是彻底凉透了:“娘说的处理宋思明的事,不是去跟他道歉,是以后不找他麻烦?我是不是还得替他谢谢娘高抬贵手?刚刚爹是诈娘的,我问清楚了,魏寻根本没把娘供出来,娘更可以高枕无忧了,反正有个当县令的表哥,做了什么也不怕。”
魏夫人神色一僵,看向了魏员外,魏员外冷哼了一声说:“魏寻确实没有把你供出去!”
“老爷你吓死我了!”魏夫人轻抚了一下胸口,“我就说,魏寻没那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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