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脸上还戴着墨镜,有些像守在医院楼下的保镖。
果然,下一秒男人摘下眼镜,神色恭敬,“夫人,我是顾总的保镖,今天临时充当下他司机。”
南栀:“……”
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顾非寒现在在医院病床上躺着,需要哪门子的司机?
见状,李阿姨叹一口气,这才将一开始被南栀打断的那句话说完整,“先生他也刚到不久,见您不在房间正要派人去找您呢!”
南栀:“……”
“太太?”见她呆住,李阿姨腾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先生也是胡闹,他那个身体怎么能离开医院?我看他八成是瞒着医生私自行动,也不晓得路上有没有碰到身上伤口……您快进去劝劝,让他休息会赶紧回医院。”
南栀这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顾非寒他竟然……
“李阿姨,麻烦你打电话叫个救护车。”南栀接过李阿姨手里的托盘,进门前留下这句话。
南栀出门的时候房里电视没关,这会正在播早间新闻。
她走得急,托盘上茶杯里的水晃出来些,还有些烫的水溅到手上,她吓了一跳托盘没拿稳,水杯直接掉在房间厚厚的地毯上,没碎,但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就将她进门时的模样衬的有些狼狈。
她抬头看了眼,顾非寒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深色毛毯,上身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衣服有些大,穿在他身上空空荡荡的,更显得他身形消瘦。
南栀抬头看他的时候,顾非寒的视线已经在她身上了。
男人面容憔悴,嘴唇苍白,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估计来这里的路上糟了不少罪。
“你……”
“烫到没有?”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话时他要转动轮椅,却因为手臂无力,没能成功。
轮椅都推不动他就敢从医院出来?!
南栀随手将手里托盘放在一旁矮柜上,朝轮椅方向过去。
“你不要命了吗?”
从起初的那点震惊中回过神来,南栀步子踩得很重,整个人都是带着火气的,“顾非寒,你真当自己身体是铁打的禁得住你这么折腾?!”
离轮椅只剩半步距离,她停下脚步。
几乎是吼着说完那句话,瞪他的时候,眼眶是红的。
“有些红了,医药箱里应该有烫伤膏。”男人像是没有察觉她的怒火,大手拉着她不久前被烫到的那只手,低头查看。
南栀甚至不敢用力甩开他……
“死不了。”她抽开手,没什么痛觉压根用不上烫伤膏。
何况现在重要的是她的手?
“顾非寒,你究竟有没有半点当病人的自觉?一周前你是被下过病危通知书的,医生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抢救过来,就在昨天上午一帮人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就醒不过来了,这代表什么你知不知道?”南栀又急又气,他这么大的人还没顾安安懂事!
大病一场,这人消瘦的厉害,面部轮廓又深刻凌厉几分,鼻梁上那副金丝框眼镜都似乎有些嫌大了……
顾非寒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微仰着脑袋虚弱的朝她扯了扯唇,“我失眠了一整夜。”
南栀:“……”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在抢她的台词!
“就是因为太虚弱了,才不能再失眠。”顾非寒叹一口气,说这话的时候,南栀觉得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可怜。
她深吸口气,坚定立场,提醒自己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从医院出逃你的失眠就能好?”
“嗯。”顾非寒认真的点了点头。
南栀:“……”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她简直被他气得肚子疼。
顾非寒没动,甚至还邀请她,“和我一起去?”
南栀:“……”
他哪来的脸?
“我为什么要……”
“我是来道歉的。”
两人差不多同时开口,南栀暴躁的嗓音断在一半,他说完前半句,突然端正了神色,语气也格外认真和郑重,“对不起,从前是我不好。”
南栀愣住。
做梦没想到他会说这三个字。
他们有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心和心却从不曾真正的靠近。
过去……
这两个字包含太多。
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南栀站着没动,他微微倾身重新抓她的手,他掌心宽大足够将她的全包裹进去。
当真是失眠了一整夜,但这一刻心却是满的。
良久,顾非寒轻轻晃了晃她手臂,嗓音缱绻沙哑,“老婆,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啪嗒。
一滴眼泪砸落在他的手背,南栀震惊的瞪大双眼。
不是……
顾总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动作和你女儿撒娇时如出一辙?
请去.醋#溜.儿.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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