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归悲哀,做了的事也回不了头了,关姨娘整理了一下情绪,再度开口描述小玄的死。
虽是半真半假的谎话,可是说了几遍,早已经熟悉了,关姨娘很快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梁聚听后,一时也找不出破绽,又问:“你为何要把那香囊烧了?”
关姨娘愣了一下,“当时心里想着就是因为这么个香囊,才导致了这么个事,气恼之余才烧了。”
关姨娘眼里闪过一丝心慌,并未逃过梁聚的眼睛,只是关姨娘的理由也说不出破绽。
“既是这样,那你为何要送我那么一个香囊?”不是因为这个香囊,小玄也不会死,梁聚认为香囊还是关键。
关姨娘凄凉一笑,“自古女人谁愿意当妾呀,我又是这么高傲的性子,总归会有异想天开的时候,想和少爷你琴瑟和鸣。”
梁聚看关姨娘这样,一时有些怔愣。男人看到女人这样,总是会有些心软的。
关姨娘见势,心里燃起了希望,又卖惨道:“只可惜我什么都比不过夫人,也只能做个香囊当寄托了,想着也没谁注意,谁成想……唉,只是悔不当初,不做这个也不会害了小玄姑娘的命。”
梁聚皱眉听着,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滋生着,不由自主就回忆起和关姨娘相识的过程,好多细节却也记不起来了。
只是似乎怜香惜玉是男人的本性,现在的梁聚也是怜惜关姨娘的。
梁聚想要不追究,又想起沈镜,一时又有些责怨她,怪她要这样深究;一时又觉得她确实该追究,毕竟关乎孩子。
在这样左右矛盾的思绪中,梁聚又听到关姨娘说话了,“现下夫人又要给我安一个谋害小少爷的罪名,妾身没理由这么做不说,关键也没能力呀!”
梁聚听了这话,盯着关姨娘看,也没开口,关姨娘不知他在想什么,稳了稳心神,破釜沉舟一般说道:“夫人身边有个宫里出来的医理嬷嬷,按说少爷的孩子不会不在的,即便出现了疏漏,那嬷嬷好似也没得到惩戒,反而更重用了,这不合常理呀!”
梁聚闻言,浑身一震,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关姨娘,让关姨娘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她急忙低下头,避开那双眼睛,心里急速跳动着,她在赌,赌梁聚的怀疑。
一旦梁聚有所怀疑,那他和沈镜的关系必然又裂开一道口子。
关姨娘低着头想着,反正证据也被她毁了。夫人之所以如此霸道,还不是依仗着少爷,若少爷对她怀疑了,她又怎么查得下去?
关姨娘心定了些,抬头偷偷觑了眼梁聚,发现他的目光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而是看向窗外的某处。
梁聚想稳下心神,却怎么也稳不下来。是沈镜自己害了孩子这个猜测在心里疯狂地游动着。
关姨娘说的一点是其一,其二是她对祖父祖母的态度真的太差,若她真的是和自己站在一道的,怎么会这样对待祖父祖母?
而且她还是沈氏的侄女,她们是真差还是假差还真难说。
梁聚此时这么怀疑,丝毫没考虑到,若真是沈镜害了自己的孩子,她能得到什么呢?
梁聚压下心中的怀疑,又去看沈镜近来的表现,看她那样子却不是自己怀疑的那样,可又一想难道是她欲盖弥彰?
梁聚觉得头快爆炸了,他站起身,想去求证一下,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去求证。
关姨娘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疑惑道:“少爷,你怎么了?”
梁聚深深地看了眼关姨娘,甩袖子走了。
回到怡园,梁聚径直往内室那边走,刚要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胡妈妈的哭声,以及沈镜呵斥的声音,随即又归为沉默。
不一会儿,秋雁过来将门打开了,见到门外的梁聚,没有半点诧异,叫了一声姑爷,又回了屋内。
梁聚摸了摸鼻子,似是偷听被抓包一样,可明明他什么关键信息也没听到呀!
梁聚拾步进了屋,看了眼站在一旁抹泪的胡妈妈,又看看似无事发生一般的沈镜,以及秋雁、柳嬷嬷等人。愈发觉得这氛围古怪。
以梁聚所知,沈镜和胡妈妈关系比较亲厚,怎会把她骂哭呢?
依着梁聚的脾气,当然是直接问了:“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几人都是沈镜的亲信,听到问话,都低了头。只秋雁神色古怪地看了眼他,也低下了头。
有沈镜在,下人当然不敢轻易开口,沈镜看了眼梁聚,有些烦躁地开口:“无事,教训人而已。”
梁聚怀疑地看着沈镜,沈镜看了他一眼,“有事吗?”一副被打扰了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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