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最终还是和沈镜八卦了几句,之后便忙着处理宴会的事宜了。
吃过中饭,宾客便三三两两地来了,沈慈自然是忙着去招待客人的,交待了下人好生照顾着沈镜,便去忙了。
沈镜作为“名声不好”的女人,自然不会主动去往人跟前凑。一个人挑了个边角的位置坐着,淡淡地看着其他人,心想倒难得不用费心费力地去交际了。
沈镜享受着一个人独处的时光,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没人想跟她说话。沈镜自然感受到了别人若有似无的打量,甚至是不经意间的指指点点。
这样的局面在甘氏到来后有所改变了,甘氏与沈慈说了几句话,又与平日交好的夫人互相攀谈了几句,方才抽身来到沈镜边上。
甘氏看着形单影只的小女儿,自是心疼得紧,怕女儿想不开,甘氏劝慰道:“既然踏出了那一步,今时这样的待遇倒也不能怨。”
沈镜泰然一笑,“娘,我省得的,你不必忧心,有得必有失嘛!”顿了顿,又玩笑似的说道:“何况这也是暂时的,假以时日,她们想来和我说话估计还得排队呢!”
甘氏瞪了眼女儿,“可不得说这么无礼的话。”嘴上斥责着,心里倒欣慰了不少。
虽出了沈镜休夫一事,但甘氏在京中妇人圈中依然还是有些地位的。一来她丈夫身居高位,两个嫡子也算功成名就的;二来,她毕竟是睿王妃的亲娘,理应巴结着的。加上她素来名声好,身边自是能围上一圈人的。
也就和沈镜坐了没多大会儿,便陆陆续续有人来和甘氏说话,大家虽默契地没提沈镜休夫的事,但也默契地没同沈镜说话,更没有问甘氏沈镜的事。
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沈镜觉得无聊,身边围这么多人,扰了沈镜的清净,沈镜站起身,对甘氏道:“娘,我去那边坐。”
甘氏点点头,“嗯,过会娘来和你说话。”
众人这才觉得是打扰了两人,这会儿才有人开口问:“沈夫人,一直不好开口问您,您这小女儿和江阴侯府大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侄女儿怎么不惜毁名声也要休夫呢?”
沈镜休书里明明是替梁聚考虑的,可别人哪会看那个,只知道是沈镜休夫。
甘氏想着得借这个机会为女儿正正名,冷哼一声,“若是有办法,她也不会选这条路走,如今别人避她如蛇蝎,她做之前怎会想不到这个结果?”
众人被说的心虚,似乎甘氏是在嘲讽她们一般,一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听甘氏又道:“被人算计的婚事,离开了也好,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便让人害了,再待在那里,没准命都丢了。我是做娘的,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甘氏的语气又伤心又愤怒的,一群妇人似乎问道了八卦的味道,忍不住问道:“大侄女这是被算计了啊?您说她肚里的孩子……”
问话的人一时不知该怎么问,想起沈安颂,又觉更是扑朔迷离了。却听甘氏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别叫她侄女了,如今家里也和她断绝关系了。我这女儿,命怎么那么苦呢?”
众人喏喏的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心里有千般问题,也不敢问。
这时候沈安颂来了,她也没见着被众人围着的甘氏,只远远见了形单影只的沈镜,向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随后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哟,这里怎的如此热闹?”沈氏作为江阴侯夫人,沈慈自然要邀请她。
围着甘氏的人寻声望来,也不知怎么解释,便让开了一点,让沈氏能看到甘氏。
沈氏对上甘氏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原是大嫂在这,怪倒是那么多人围着呢!”
甘氏冷哼了一声,并不接沈安颂的话茬,站起身对其余妇人道:“你们坐着,我去看看王妃。”
众人也不是吃素的,心里都敞亮着。按理说甘氏的身份比沈氏低,甘氏再怎么都该装点样子,可看这样子,甘氏却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沈氏的,个中原因,稍微一猜测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这边厢沈镜却也不是真的形单影只的,常琳公主也来了宴会。沈镜远远见了,急忙低下头,心想省得为需不需要打招呼纠结。
“镜儿怎的一个人坐这里?”常琳公主自然地坐到沈镜边上,听语气似乎也不知道沈镜如今的处境。
看常琳公主这样,沈镜的语气自然就亲切了许多,“姨母没听说吗?我现在名声太差,别人都避着我呢!”
常琳公主恍然大悟,随后愤愤不平道:“别理那些个人,目光短浅。梁家那大少爷,不成气候;沈安颂那人,自私自利。这次是你腹中的孩子不在了,下次指不定是你自己的命没了呢!”
沈镜:“……”
沈镜倒没想到除了甘氏,还有人这么乐观地看她休夫这件事,她以为那些妇人如此避讳她的态度已说明了,这个时代不管怎样都不能休夫的,只要你做了,那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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