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除了几声狗吠,倒听不见什么大的声响了。
不过因为安静,司徒文宣能清晰地听到窗外树叶咔嚓作响的声音,这寂静的夜,司徒文宣愈发觉得自己孤寂。
司徒文宣坐在书桌后,盯着书桌发呆。书桌上是一副画像。而主角正是沈镜。原本这是司徒文宣准备给沈镜的礼物,可临了才觉得不妥,这种东西送人,诚心让人多想。
司徒文宣在书房沉思送什么,随即看到自己平日看的杂书,便也没做犹豫,让人包了起来。他向来随性,也没人会觉得他送几本旧书有何不妥。
前日母妃找他谈话,大意是说这王府内是需要个女主人的,不然总是缺了什么的。
“我虽不喜欢舒思秋,但她在王府里,到底是比现在好的。”母妃在后宫争斗久了,脸上总是有些淡淡的哀愁。
司徒文宣想起舒思秋,心里没有半点波澜,本就是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和离是拯救,自然也谈不上思念。
“我如今这个身体,也不知能活多久,不要祸害了人姑娘。”说到生死,司徒文宣语气也是淡淡的,听不出丁点悲伤的情绪。
秦太妃听到这话,脸上的哀愁更浓了,“那就找个寻常人家不受宠的姑娘,也算你帮她脱离苦海。往轻了说,这人情往来也得有个女人。往重了说,你的孩子还是要找个人照顾的。”
说到孩子,司徒文宣的愧疚感瞬间袭来,他不喜欢孩子,更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以自己随性作为借口,更是连面都少见。
“这样不是更自私,”司徒文宣并不赞成,“我想着把孩子过继给哪个兄弟帮忙养一养,想来有皇上瞧着,他倒不会受什么罪。”
秦太妃愣了一下,坚决反对,“你总要留个后啊!即使你不在了,清明时节也要有人给你上坟的。”细细想了一下,又想了个法子,“如若不然,你就扶正一个侧妃吧,统共不过三个,魏侧妃我不喜欢,其余两个你随便扶一个。”
魏侧妃是以前服侍老太妃的丫头,先皇驾崩后,老太妃跟着儿子出府,没想到自己这忠心的丫头为了上位,设局陷害了齐王,她当时气的要处死她,被算计的齐王却拦住了她,并且还纳了她为侧妃,只是除了个身份,什么都没给她。
司徒文宣倒是不在意死后有没有人给他上坟的问题,只是觉得母妃的提议不错,他也并不是需要一个养儿子的人,只是有个女主人在的话,这个家就是在的,不然偌大的王府,拿个主意的人都没有。
本来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最是能静心思索这种问题的时候,只司徒文宣也无法静心。
脑子里一半是沈镜,一半是这些杂事。今天在宴席上,自是有人调侃齐稳与沈镜的缘分,不过倒是没人提及自己与沈镜的流言。
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没可能。
司徒文宣将画轴卷了起来,仔细收好,这副画他画了好些天,一笔一划都是用了心的,自然格外珍视。
另一边,沈镜抱着书坐在床上发了会呆,之后随意翻了翻书,感觉累极了,便把书放在枕头边,安然入睡了。
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襄阳侯府再是多气派,沈镜到底觉得不自在。翌日与常琳公主一同用了餐便提出离开。
常琳公主虽是不舍,但沈镜态度也坚决,并表示有事差个人去叫她就行。常琳公主只得放行。
临走之前,常琳公主又细细交待她一些事情。沈镜其他没记住,记住最多的便是常琳公主说要给他物色个好夫婿。
至于为什么记得清楚呢,因为常琳公主说到了沈镜的前婆婆沈氏。说她故意没给她发帖子,但她还是来了,不过被挡在了门外。
“她还是以你姑母的身份来的,当真是没有脸皮的。”常琳公主如是说道。
“你娘之前还和我说过你的婚事,你放心,以后我给你物色的夫婿,一定不能是这样的婆婆。”常琳公主又接着说了一句。
沈镜有些愣怔,和沈氏的恩怨一时间又袭上心头,自己孩子的死与她到底有无关系也查不出来,令人烦忧不已。
沈镜要走之前,想起什么似的,又对常琳公主道:“干娘,这次收的礼我让丫头登记收到库房了,您看看后收起来吧!”
“都说过给你了,还让我收起来做什么?”常琳公主嗔怪道,“我们又不是缺钱了,还需要贴补啊!”
知常琳公主是开玩笑,沈镜也还是解释道:“女儿也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放在小院里吧!”
说完,沈镜犹豫了一会儿,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只齐王殿下送的几本杂书我比较感兴趣,想拿去看看。”
“这个你不用跟我讲,都是你的东西,拿去就是了。”常琳公主满不在意道。
突然注意到沈镜有些雀跃的神情,忽而顿悟一般,眼睛直直地看着沈镜道:“我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你与宣儿的流言,我知你们俩都是随性之人,但到底男女有别,你也要注意分寸。”
看着常琳公主如此严肃的表情,沈镜心里一凛,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常琳公主却在这时候突然感叹了一句,“宣儿也是个有担当的,只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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