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母听见唐笑的名字,哼了一声说:“你们一块儿出去了?”
成烈说:“我跟笑笑一起去参加她同学聚会。”
成母嗤之以鼻:“她那些同学……”
成母的不屑毫不掩饰,成烈不想就这个问题跟他妈耗下去,转移话题说:“妈,你打电话什么事儿?总不会是专门喊我回家吃饭吧。”
成母想起她的正事儿,总算暂时把唐笑丢到了一边,稍稍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带着藏都藏不住的笑意:“烈子,我跟你说呀,我给你弟弟成烽物色了一个媳妇儿……”
成烈“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感觉到有点不妙,他妈什么人啊,能随便给他弟弟物色对象?
以他妈的眼光,这能看上的,绝对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女孩。
只不过,成烈心里很清楚,成母的审美和他或者成烽都不是同一类,她看上的,成烽未必看得上。
看来以后有成烽好受的了。
“啊什么啊?烈子啊,这姑娘真的挺不错的,你见着就知道了,论样貌、论气质、论家世、论学问,配咱们家成烽都是绰绰有余,只可惜没早点见着,不然就……”
“您可别不然就了,”成烈连忙打断,“这姑娘现在在咱家了?”
“那姑娘现在在一楼客厅,菲琳陪着她呢。”
“哦。”看来这姑娘保不齐还是任菲琳介绍的,成烈在心里给成烽默哀三秒,“妈,成烽那小子人呢?”
提起成烽,成母恨铁不成钢道,“平时到处招惹外面不三不四的女孩,正经来个好的,偏偏窝在楼上自个儿房间,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怂货?”
“还不都是您惯的。”成烈半点没留情面的说。
成母又抱怨了几句,催促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成烈摇摇头,叹道:“成烽的好日子到头了。”
唐笑刚才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想到成烽最近还跟他那女朋友黏糊着,有点替他担心:“妈打算棒打鸳鸯了?”
成烈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唐笑的心沉了下去,成烽平时看起来没脸没皮的,却也是个倔脾气,加之年轻气盛,要是被他母亲逼迫着跟女朋友分手,真没准会闹出个什么动静来。
再一想,自己跟成烈的婚姻不也在成家人的干涉下岌岌可危么?虽然不排除她和成烈自身的因素,但是如果没有被迫搬回成家,又何至于闹成如今这个地步。
唐笑想不通世界上为什么这么多非要和子女对着干的父母,仿佛小辈们不按着他们的安排来结婚生子,日后就必定没个好结果一样。但是作为父母又难道能盯着子女一生一世?当子女垂垂老矣时,为人父母者当已入土多年,被父母操控了人生到老不得善终的子女们,又该找谁追讨失去的人生?
“担心成烽?”成烈边开车边问。
唐笑:“嗯。”
成烈记得成烽和唐笑并不对盘,之前成烽还多次当面跟唐笑闹,按理说唐笑应该巴不得成烽倒霉,可是刚刚挂完电话,瞧着唐笑在旁边陷入沉思,他就知道唐笑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讨厌成烽吗?”成烈问。
唐笑似乎很意外成烈会这么问:“我为什么要讨厌成烽?”成烽这家伙除了嘴贱点脑子傻点,也没啥大问题啊?
成烈笑笑说:“没什么。”
果然像他想的那样,这个傻女人,脑子里根本不存在记仇两个字,成烽那么多次当着一家人的面不给她台阶下,说的那些话气得他都想揍他,可是唐笑根本就没把这些往心里去,反而替对方担忧。
这是一个看起来复杂,实际上简单的好像一块璞玉,纯澈又透明的女人。
回到成家,两人一身狼藉的模样惊呆了一片人。
“烈子,这是怎么了呀?碰上歹徒了?”周阿姨慌慌张张地先是围着成烈打转,接着又上上下下地打量唐笑有没有受伤。
唐笑忙说自己跟成烈都没事,这时成母出现,第一个反应就是唐笑连累了成烈,狠狠瞪了唐笑几眼,说:“怎么回事这是?平时都好端端的,怎么一跟唐笑出去就成这样……”
成母对唐笑的迁怒毫无道理,成烈不打算再跟成母争辩,于是简单地交代了路上碰到车祸的事儿,以及自己这个只是皮外伤有唐笑处理就好,成母还要打电话请军医过来,成烈连忙制止,拉着唐笑上楼去。
两人分别洗完澡出来,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对比刚才的狼狈,简直如脱胎换骨一般。
成烈拿着条毛巾擦着自己短短的头发,一扭头看见唐笑坐在一张椅子上用吹风机吹头发,心里一动走过去说:“我来吧。”
唐笑好几个月没剪头发,本来就长的乌发现在已经不仅是长发及腰,若放在脑后,发梢几乎垂至臀部。
此时唐笑歪着头,瀑布般垂在肩膀一侧,一手拿着吹风机对着湿漉漉的头发猛吹。见成烈提出帮忙,唐笑没有拒绝,因为她实在不喜欢头发湿着,巴不得快点干了才好。
于是唐笑坐在梳妆台前的一张圆凳上,成烈站在她身后,一手拿着粉红色的吹风机,一手掬着一捧流水似的长发,慢条斯理地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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