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性的逼宫很快结束,整个萧境被范南风带来的五万精兵所控制,王宫成了他们的驻扎地,萧景被囚在兰辽殿里,一同被控制住的,还有放弃抵抗的沈良奕。
范南风倒在他怀里,温热的血沾湿他的衣服他的手掌,在他惨白脸色对比下血色就像盛放的花。他的颤抖停不下来,不愿意承认眼前发生的一切,急切问她,“不可能!你告诉我,你不是她!你告诉我!”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呼吸渐渐微弱,说话成了奢望,便用尽力气抬手去摸沈良奕的脸,尽量在最后扯出一个微笑。
笑容和动作说明了一切,沈良奕瘫坐在地上,任由聂语修从他手上抢走范南风、带着她离开他的视线,他被剩下的人剑指着包围住,只剩了绝望。
距离混战已经过去了七日,这七日里范南风都没有脱离危险,照金人见事已成,怕给他们承诺的范南风一死死无对证,便在她昏迷的情况下又引发不小的波澜。
这成了聂语修的机会,他自告奋勇代替范南风,把范南风承诺的萧境给了照金公主,而那些族人和精兵又只听公主指示,且唯命是从!
这些蠢货只知道从古流传下来的血脉说,而不看现实,也就不知道他们的公主,只是个胸无大志、只想相夫教子的小女人,不及范南风万分之一。
他最知道怎么取悦这样的女人,所以当那公主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充满爱意,甚至与他说了那可笑的白首不相离的誓言之后,他就知道,这天下最终还会落在他手里。
说来真是多谢沈良奕那一剑,让范南风昏迷不醒,而最终成了他主持大局。
萧国的子民受够了连年打仗,范南风带来的战役最终只端了王室而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人们并不关心王宫易不易主,只关心他们的生活是否平稳,是否比以前还糟。
范南风的目的是萧国和萧景,那些百姓并没有受到伤害,当颁布的新年号传遍萧国大街小巷时,他们大部分都很漠然,事不关己,仿佛他们并没有做亡国奴。
越是这样聂语修就越高兴,短短的三个月之内,他就完成了助公主登典、与公主成婚、又让公主有孕,接着公主宣布法令,自己退为后位,理所当然把治国重任换给了聂语修。
没有人反对。
聂语修坐在期盼已久的王座上,觉得时机成熟,才开始让太医发力,把范南风从昏迷中拉醒。
尽管中毒的经历让她的身体扛下了那一剑,可苏醒后的范南风仍旧伤了大元气,她缓了好几天,而后踏进了扣押沈良奕的偏殿。
聂语修知道她所珍视什么,故而沈良奕被扣期间,并没有苛刻他给他多少麻烦,生活起居还在偏殿,只派了兵把守。
范南风遣开守卫,推开紧闭的门。
殿内黑漆漆的,随着推开的门才钻进来微光,在黑暗和日光的衬托下,她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因而周身都发着光。
那一剑误杀让沈良奕并没有原谅自己,靠着日日饮酒买醉来麻痹,身体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整个人瘦了一圈,未曾打理的胡茬长得杂乱,身上的衣物又脏又旧,而本人却没有察觉。
推门声把沈良奕从烂醉中吵醒,他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因此直愣愣盯着走过来的范南风,直到范南风蹲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声音真切地传入他的耳朵,他才大梦初醒,呜呜哭了起来。
两个人并排坐在地上,看着门外太阳西沉,直至彻底黑暗。
他们很有默契地沉默着,似乎觉得说什么都会让对方受到伤害。
时间并不早了,范南风起身想去点灯,沈良奕以为她要走,把她猛一下又拉回,“再多待一会,求求你。”
他知道他们回不到以前,不敢再妄说思念。
范南风只好又坐回去,好半天,她才用略显轻松的声音说道:“没有人会认出我的这张脸,那一剑不怪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我也挺喜欢我这张脸,起码是真的。”
轻松并没有让沈良奕轻松,他们之间隔了一层,他小心翼翼,深怕捅破那层窗户纸。
两个人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这不是聂语修想见到的,他派人抱来那个小孩,把她放在了大开的门口。
由于受到了连番惊吓,小孩一到熟悉的偏殿就立马跑了进来,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里如同加了回声,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划在了范南风心上。
她装不下去了,等到小孩被守卫抱走,她问沈良奕:“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叫你爹爹,她是谁。”
“好一个父慈子孝啊,我竟没想到你在这里过的这么好,都有了孩子。”
“你是假驸马,假的!你怎么敢和萧景有孩子?!”
“怎么,她让你动心了?所以你忘了我?”
越质问到后面越歇斯底里,沈良奕沉默地听着,弱声回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叫你父亲,你要说你是被逼无奈吗?!”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
范南风气极反笑,打断他的解释:“为了我?到底为了我什么你要和萧景生下孩子?是谁害我家破人亡,是谁害我身中剧毒的,你竟然敢和她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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