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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和来到了宋南沉的墓碑前,这座孤孤单单的坟在荒郊野外中,看着分外凄凉,他伸出手,抚着没有任何字的墓碑,呢喃:“我该恨你吗?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还捅了我一刀。可最后,我的命却是你保下来的。”
他唇角挂着嘲讽苦涩的笑意,提笔,在上面写下:混蛋宋南沉。
然后一掀袍摆,跪下来,三拜后,薛景和眼眶酸涩,朝着天看,道:“来生,愿你我不相识。”
若没有自己,宋南沉或许会好好活着。若是没有他,自己或许会完成了宏图霸业。
他们注定是命运相冲的俩个人,不能并存。
“我答应他留你一条性命,就一定会做到。”江拂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淡淡地道:“我会封你为定安王,享受尊荣。同时也会给一道旨意,你不得养兵,护院人数也不得超于百人,更没有实权。”
他谋反作乱,还险些害了自己的性命,江拂能如此以德报怨,已是对他仁至义尽。
到底从前对他还是有些情分的,不过最重要是看在宋南沉与何绣云份上,才会对他这般善待。
定安王,这是让自己一定要安分吗?薛景和觉得这封号和其讽刺?他嗤笑一声,说:“江拂,我差点把你杀了,你居然还封我为王?江拂,就因为我和你有血缘关系,你才待我如此?我是该说你善良,还是说你傻?”
“宋南沉与何绣云他们用性命来保你,我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若是他日后再有任何反叛心思,她绝不会姑息。
不过想来他们接连身死的事情,对于薛景和来说,总归是个打击,也会起到约束作用吧?
其实,宋南沉并没有死。他比薛景和的伤势要轻,先一步醒了过来。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拖着还虚弱的病体到薛景和床榻侧,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年,一向情绪淡漠没有什么表情的他,此时此刻,心里出现了疼惜。
宋南沉向薛景和伸出手,僵持在半空中,始终没有碰到,最后收了回来,然后跪下来,向江拂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臣求陛下一件事。”
“若不是你伤了薛景和,使这些谋反之军没了将领,变得方寸大乱,我们也没有那么快制服他们。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朕都会答应你,这是你应得的。”
江拂想将他扶起来,可他却怎么也不肯起来,说:“这个要求实在是为难陛下,还是让臣跪着吧。”
“你……”江拂神色怔住,慢慢收回手,皱着眉看了薛景和一眼,道:“你可是要为他求恩典?”
“是,恳请陛下答应臣,饶恕薛景和,留他一条性命。其实他没那么罪大恶极,不然他为了臣将云画杀了。其实他只是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路的孩子,臣相信,他可以改过自新的。”
宋南沉不相信以往那个总缠着自己,喜欢逗弄他的少年,全是虚情假意,没有过一丝真心实意。至少,薛景和未曾想过害自己。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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