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南仲道:“起奏陛下,臣听闻昨日晚上有一位老太太煮熟了鸡蛋,前去李相公府邸前,为表示对李相公守城的感谢,却不料被李相公家的门仆当街活活打死!”
他此言一出,满朝大臣皆惊。
赵桓看着这些大臣们脸上各自的表演,心中不免冷笑:诸位真是好演技,怕是要让朕也来跟你飙一飙演技了!
昨晚那位老太太死在李相公家门口,若是搁在以前,却是小事,会迅速压下来,但现在明显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夜之间,闹得人人皆知。
唯有李纲本人,在城楼各处巡视了整整一夜,即便是此时上朝,也是匆匆从城楼处敢来,就连半夜他府上的人去城楼处寻他也未寻到。
所以,此事李纲却还并不知晓。
听完耿南仲的话,李纲疲惫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耿南仲:“耿相公,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相公,您就别装了,现在整个东京城都传遍了,说您李纲仗着拒敌有功,又手握几万禁军,便纵容下人为所欲为,不惜草菅人命!”
这个罪名,却不是在草芥人命上,而是在拒敌有功,手握几万禁军,纵容下人杀人上面。
自古皇帝最忌讳的是什么?是权臣!是诸侯藩镇!自周以来,历朝历代权臣和诸侯都在不断挑战皇权,尤其是前唐,这才使得宋的军事采取了强干弱枝的策略,且将朝臣的职位分割,最大限度削弱相权。
按理说,李纲这事可是大罪!
耿南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继续道:“当今天子圣明,爱民如子,李相公倒行逆施,臣斗胆,请陛下圣裁!”
李纲道:“陛下,臣昨日夜里一直在城楼巡视,并不知情,还请陛下准臣查明实情,若真如耿相公所言,臣自当认罪!”
赵桓道:“不必了,李纲,你先回你的位置,朕都已经为你查明白了!”
“谢陛下。”
赵桓目光扫了一转,最后落在耿南仲身上,他问道:“耿卿,你说的那个杀人的恶门卫是否人唤阿三?”
“的确名为阿三。”耿南仲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当然知道那个叫阿三的已经被皇城司给抓起来了,八成已经被打死,但那又如何,皇帝绝对无法查到他头上来。
即便皇帝最后证明李纲是被冤枉的,但昨晚太学生在春风楼闹事,足以让皇帝开始警觉李纲的权限过重了,只要皇帝产生了限制李纲权限的想法,后面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耿卿,你难道不好奇朕是怎么知道的吗?”
“陛下睿智如海,微臣能知道的事,陛下自然是知晓的。”
赵桓微微一笑,牙缝里露出浓烈的杀气:“耿卿,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你知道的事,你不知道的事,朕也知道。”
“吾皇圣明!”耿南仲又是一顿马屁一拍,心中却在冷笑,小皇帝,你还是太嫩了,为师既然能成为你的老师,自然就能控制得了你。
“你心在真的在说朕圣明?怕是在骂朕太嫩吧?被你的计谋玩弄于鼓掌?很快会认为李纲权柄过重,对李纲心怀芥蒂,随即限了李纲的权,金贼再度攻城,攻城压力变大,给朕施压,一干臭不要脸的求和派便可以在朝堂上公然放肆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赵桓突然站起来了,音量提高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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