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东南,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蚩尤怒目横扫,久久之后把手中令旗抛向虚空,与此同时黑云四起,巫语不断。
没人知道蚩尤的战力究竟有多强,百年间只有一人见过蚩尤出手,所见之人后来成了瞎子,他就是玄黄最后一人,吴行风曾尊称他为先生。
云空原本浮摇散漫的烟云,在蚩尤咒语念诵之后,化作万里红绸遮天藏日,令旗在红云缠绕处形成一面巨大的战旗,自发鼓音,不绝于耳。
战旗玄黄刺骨,绣有龙纹虎首,势如乾宇,气势磅礴。十八件护甲神兵围绕其身,自行旋转。
原本包围连山的屏障此刻已经彻底消失,换来的是数之不尽的丛林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望着城中百姓贪婪垂涎。只要有人跑出来,便会落入猛兽口中,以添牙缝。
蚩尤手提战斧正欲亲自斩杀神玄二女,位于虎皮宝座下的老年巫师面带忧色,略有迟疑,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大王稍等,敢问大王可有必杀二女的把握?”
蚩尤闻言止步转身,瞪目良久,这才说道。“难不成她们的头颅比之本王的战斧还要坚硬?”
老年巫师名叫黎申,此人深谙玄黄之术懂得推衍星象,早在蚩尤发兵之前就已知道结果,此番见蚩尤亲自出战,再三思索还是冒险阻拦。
“大王手中战斧乃天地精魂所炼,世上无有一战之物。”黎申抬头抺汗,蚩尤性急,动不动就杀人,他虽然希望南荒能一统八荒,却也知天命。
“既然本王战斧无恙,那为何还要阻拦?”蚩尤杀机一起,空气颤抖。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黎申冒死开口。“昨日卜卦问天,神玄二女命不该绝,这才冒死进谏。”
蚩尤知道黎申有占卜问卦的本事,听得此言收敛杀气,眉宇舒展,伸手去扶。“详细说来。”
回到虎皮宝座,蚩尤放下手中战斧,这才悠悠开口。
黎申胆颤危立,虽是站着却双腿发抖。“天地二界自孕育生灵起,人族便凭借智慧独立乾坤,而后才有三界。”
“说重点。”
“是是是......”黎申胆战心惊,忙是回道。
“人族赢弱,若是全部杀光,即使得了天下,也无人可用,姜水是炎帝旧部头领,只要活捉姜水,逼迫神玄二女自刎,大局可定。”
听了黎申巫师的言论,蚩尤微微点头。“就依你所言。”
蚩尤话落,转头斜视右侧四人。沉声开口:“拓力,拓承,你二人习得土遁之术,今日正合用武之地,速去速回。若有失误,提头来见。”
“拓春,拓丘。你二人带领三万勇士拖住神玄二女,为拓力,拓承争取时间。”
“末将尊命。”
四人领命离去,蚩尤再次把目光落到黎申身上,显然他还有话要问。“你阻拦本王亲自前往战场,可是命数不齐,有损寿元?”
黎申闻言,跪地磕头。“大王气运冲天,定能寿比南山。”
蚩尤听黎申之言,不但没有露出喜悦神色,反倒大发雷霆。“混账东西,如实说来。”
黎申无奈,只得把昨日占卜之象如实禀明。
“这么说,本王若是前往战场,便有去无回?”蚩尤脸色乌黑,气沉心脉,这是发火的前兆。
“占卜承于天意,窃于天听,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黎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蚩尤双目紧闭,久久之后,冲黎申挥手。“退下吧。”
黎申如蒙大赦,退后三步这才转身离开,一直立于一旁的応灿忐忑开口。“大哥,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沧吉一死我们的势力会严重缩水,三千鬼将可能难以集齐。”
“三千鬼将是沧吉的压箱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拿出来的,我担心的是吴行风此子,为何每次都能被他挑掉。”
立于高台上,蚩尤清楚的看到城中有一少年凭借诡异身法,呼风化雨,蚩尤大军伤亡惨重,但与大局相比,他一人之力不过杯水车薪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応灿开口,“吴行风来路不明,我曾经派人调查过他,却一无所获,据说共工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共工不过是一脑残的莽夫,自封修为,以此修炼万劫回天之法,却不知他身边的谋臣早在多年前就被范升杀掉,范升易容成谋臣的模样蛊惑利用,这才导致他的惨败。”
蚩尤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听闻姓吴的少年,不过十九,却修炼了风雷雨电之法,不仅能驾驭四部神灵,还有个修为在六神境界的大荒之神不离不弃。你难道不觉得蹊跷?”
応灿眉头紧锁,摇头说道:“会不会是某位大人物转世?”
蚩尤没有说话,依旧眺望城池中与莫大厮杀的吴行风,吴行风表现出的实力与心智远超同龄人。
半响之后,蚩尤开口。“自人皇伏羲升天之后,其后人逐渐衰落,如今已无踪迹可寻。八荒一统是早晚的事,我猜那少年心藏宇宙,暗喻韬略,不是池中之物,若不是他站在姜水一边,倒是可以收于麾下。”
爱才之心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像蚩尤这般爱才的人兽混血更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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