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阴影下的人总是要等自己足够强大到对抗外界的时候才敢再次活在阳光下。
而安隅,她本该有这样的底气与机会的,可一朝被踩到了泥潭里,即便是拼尽全力爬出来,亦是满身污垢。
这一切,拜徐家所赐。
宋棠忆起过往,她每每同安隅讨论家长里短抱怨父母管太多时,她总是笑而不语。
仿佛一个看着妹妹闹腾的姐姐。
那时,她并不知晓安隅的家庭情况,直至某日,唐思和喊她一起出去喝咖啡,男人穿着干净的西装站在咖啡厅抬头看上方的菜单时,淡淡柔柔漫不经心道了句,“往后别再安总跟前谈这些家庭日常琐事,有些人,没你想象得那么坚强。”
言罢,他开始跟服务员报单,好似刚刚那话是神游时说的。
此后,她知晓,在未谈过。
这日,唐思和在外归来,见事务所气氛凝重,问了嘴,秘书陈宇大意告知。
他闻言,面色一秉,伸手将东西扔给他。
跨大步往安隅办公室而去。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那张肿胀的脸。
霎时,男人暴怒的面色如龙卷风似的横扫而来,怒气冲冲将安隅从座椅上拉起来。
“唐总,”宋棠惊愕。
男人一脸阴沉,满身怒火;“走、老子带你打回去,她要是敢逼逼,老子解肢了她。”
“唐总,”宋棠惊骇,丢下手中冰块将人拦在屋内。
话语急切;“你别冲动!这会儿出去,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政法界传闻,安和律所两位合伙人实则早已情愫暗生,更甚是已经同居,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差法院那一纸证明。
但这种传说,只是在法律界而已。
同行眼中,二人关系暧昧。
唐思和未娶,她未嫁,说两句闲言碎语似是也正常。
“丧的时候就丧,该怂的时候认怂。但是,如果疯狗咬了你,千万别说不去计较,一定要制了这畜生,这种明显的恶,不能放任不管。”
“亲生母亲,首都高层圈子什么环境,如果你真打回去了,她还怎么做人?”
唐思和满身怒火近乎溢出来,宋棠尚且还存在些许神智,将二人堵在了门内,不让这罪恶更加泛滥。
亦是不让她再度成为首都的笑柄。
良久,他缓缓松开安隅的手,面上怒火并未消减半分。
压抑着暴风雨的眸光落在安隅脸面上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我早便同你说过,畜生咬你,第一次便要挑了她的骨头,你偏不听。”
宋棠张了张嘴,欲要言语,却被唐思和冷厉的眼神扫了回来。
“这次又是为何打你?”他问。
“你是猪吗?脑子里塞得都是屎,那个女人如此对你倘若你还顾及那什么狗屁的母女亲情,那你真不如死了算了。”
唐思和气急咆哮,恨不得伸手将她天灵盖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颜色的屎。
他见不得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气的只差伸手捏死安隅。
而她的不言不语更甚是让他一口老血哽在喉间险些将自己憋死。
哐当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办公室大门被狠狠带上的声响。
唐思和摔门而去。
这日下午,整个安和的气氛异常怪异,两大老板心情均是不佳,临近下班时间都无人敢走。
安家也好,赵家也罢,终究是无她的容身之处。
唐思和家庭新福美满,怎能理解她此时的痛苦与难言之隐。
她狠胡穗狠的牙痒痒恨不得能立马将她送去见列祖列宗,可她不忍,为何?
倘若胡穗死了,她在这世间再无亲人了,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说到底,她无非就是在念着那一份早就不存在的亲情。
安家?她如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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