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持猛然回头,头顶上方出现一张洁净却令人厌憎的脸。
只见素辙鄙夷地俯瞰着她:“你倒是跑快些呀~”
气急败坏的盈持想也不想,只大吼一声:“做什么?快放开!”
这一声果然有效,素辙登时松开手,盈持头也不回地急急朝前奔去,中途蓦然惊悚地记起自己这一世的身份来!
唉,方才不留神又作死了~
待摸到事发的院子,只见院门豁然缺了个大口子,碎木屑一路洒至院子里头,中间地下躺着个家丁打扮的人,抱着脑袋“哎哟哟”直叫唤,穿着并不是严家的下人。
显然是被严家哥儿几个踹破了大门踢飞进去的。
“看不惯四哥儿走路的样子?”
院子里已聚起了很多人,严家兄妹以严长宁为首,旁边四哥儿脸上挂了彩,正与一群纨绔对峙着。
对方领头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锦衣貂裘,神情倨傲,见到身材丰伟的严长宁,瞳孔缩了缩,似乎有些惊骇。
但他仍然轻蔑地一笑:“我这下人也是好意,想教教你兄弟,路到底该怎么走。”
“我的兄弟轮得到你刘若汤来教?”
“切~这是为了你们好!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人写道奏疏都要作弊!所以不止小的要教,便是你二兄弟将来科举,若是有样学样到考场作弊,那岂不难看?”
盈持眨了眨眼,姓刘?那么多半就是贵妃的娘家人了!
瞧这情形,是为了榆林那几千顷被收回的屯田,想要发泄仇恨与不满吧。
可这不是纯粹找揍吗?
果然严长宁轻哼了声,上前一步毫无征兆地将那人一把揪了过来,三两下之后,随着“嘎啦”两声骨头摩擦产生的脆响,一声惨叫响彻冻云的天空。
然后很快又“倥”地一记,那人后背吃了记肘顶,登时闷了趴倒在地。
双方动起手来,场面瞬间一片混乱。
盈持正走到长安身旁,却不想眼睛一眨,长安人又不见了,再看,早就跑去混战了。
只见她对着那刘若汤的脸狠狠踩下去,一脚接着一脚,嘴里还不停地咕哝着什么。
盈持听了半晌,方连蒙带猜地听清楚她在骂:“你脸呢?脸呢?”
然后长安两个妹子、严二姑娘严三姑娘也跑过去,虽然一个比一个年幼,却有样学样抬脚去踹刘若汤的腿。
完全是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盈持方要过去,却听见头顶“嘶~”地一声,当下猛地抬起头来,却见素辙又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两眼望着长安的方向,目光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再度袭来,沉重得令她惶恐。
不过盈持很快稳住了不安,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主动搭讪道:“你瞧瞧,没片刻斯文的时候,这严大姑娘哪里有闺阁千金该有的样子呀!太凶悍、太不消停了!”
说完,还夸张地跺了跺脚,“啧啧”叹息了两声,以示深表惊叹与遗憾。
这一世她就是使坏,也绝不让长安再嫁素辙!
盈持正扭头觑着素辙的脸色,却不曾注意混乱中有件东西朝她飞来,脑门上“咚”地吃了一下。
“唔哟~”
抬手去捂额角,却忽觉袖子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滚了进去。
盈持伸手往袖子里,竟意外摸出一块白玉来,上头雕刻着精致的蟠龙。
不由得蹙眉,什么臭男人用过的?!
就在她随手甩出去的霎那,脑海之中跑出个闪念,为什么不卖了换银子?这分明是一注横财呀!
今时已非前世,当家人盈持立刻想起两间老屋里还有几口人在挨饿受冻呢。
于是忍着反胃去掏手帕,打算将这块玉佩包起来,不料有只手伸过来,竟打劫起她来。
盈持连忙双手死死拽住,可惜拼不过手劲,感觉那块玉在她指尖渐渐失了掌控,一个眨眼,竟完全落到素辙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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