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烟忍了又忍,手掌在袖中攥紧,直到被他挑起的怒气平复到能开口了才缓缓说开了话,“南宫大少爷,我和你再无婚约,你娶我嫁之事大可不必再议,今日一见不为别事,缘尽于此,只盼自此我们各按天命!”
南宫胤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说道:“烟儿,我们自小订下婚约,你怎可如此绝情?我自知做错了,你原谅我可好?”他还是从前那般温润的性子,自小宠她到大,事事依顺,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她早就成了他心上最不能缺失的一部分。今日无论她多决绝,他都要挽回她。若今日无功而返,日后怕是再无交集。
南宫胤紧紧揪着心口的衣袍,指节泛白。
“南宫胤,你也知晓我们自小订有婚约?我且问你,如若这件事不曾发生,我们成亲后你是不是也要娶你表妹进门?”慕轻烟声色顿时冷了几分,凝眉眯目。
“表妹自小在弈剑山庄长大,母亲早有意将她许给我。我知你必不愿意在我们未曾大婚我便纳了她,所以一直不曾答应。那件事真的是意外,烟儿你要相信我!”南宫胤不会撒谎,据实已告。
慕轻烟嘴角扯开一抹笑意,极尽嘲讽。
南宫胤不错眼珠的看着她,从袖中拽出那乌金筒的追魂翎托在手上,“烟儿,这是我专为你而造,虽无乾坤弓珍贵,却也是当世无双。”
看也未看他手上的东西,慕轻烟转身走了几步坐进椅中,接过琥珀递给她的茶盏,端在手中却并未没有喝,淡漠而疏离的说道:“南宫大少爷请回罢!”
南宫胤听着她冷声遣客,心下慌乱。几步走到她面前,“烟儿,我……”
“小小姐,大门外有人求见!”一个小厮止步在厅外,低头向厅内回话。
琥珀走到厅门口,低声问:“是谁?”
“回琥珀姐姐,是个女子,不认得!”小厮恭敬回到。
“琥珀姐姐,我且先去瞧瞧!”玲珑说着话,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慕轻烟轻抿了一口茶,看着自己玉佩上的流苏并不说话。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南宫胤,原以为他便是她今生的归宿,他专心于他的兵器,她专心于她的责任。她喜欢他的安定,欣赏他的专注,她也愿意给予他一世单纯,隽永相伴。所以,尽管她在世人面前极尽伪装,可面对南宫胤的时候,她能给的单纯美好,尽数都给了。
可是慕府简单的眷亲关系让她乎略了世家大族残酷的生存方式。从来慕家只一妻,她以为他知晓,以为他甘愿,以为她就是他此生的唯一。她愿意放下今生繁华相伴,处处隐藏,只为那件事结束后还能给他最简单的自己。到头来,她还未曾议嫁但他已许了妾约,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心里期盼的美好,既非命定之人,多说无益。
慕轻烟沉入自己的心思里,南宫胤再多的苦求,再多的解释也听不进心里,何来原谅。
“小姐小姐,邓敏在大门外!”玲珑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怒目瞪着南宫胤。
南宫胤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怔在原地。
慕轻烟起身,抚平裙上的褶皱,唇角噙着一抹冷意,“我水月山庄的尊贵在东楚也算是屈指可数,是何等闲杂人都能闹到大门上来的吗?”
南宫胤回过神时,慕轻烟已经走出了正厅。他疾走相随,带着欠意也带着惊慌,讷讷的喊了一声:“烟儿!”
大门外,邓敏被心容扶着摇摇欲坠。
慕轻烟痞痞的笑开,“我还当是谁,邓小姐因何在我慕府门外啼哭?”
“烟儿,你别为难表哥,他都是为了我,求你把表哥还给我,求你了!”邓敏一手虚扶着自己的肚子,成串的泪珠滚落,硬生生哭出个梨花带雨。
慕轻烟心底生出想杀人的怒意,十个手指捏成十个白玉小结,忍了又忍,生冷的道:“邓小姐这是来跟我要人的?喏,还给你,再别让他来了!”说完话转身就要往里走。
南宫胤急得去拉慕轻烟的手臂,慕轻烟也不挣扎,声音却已经冷到极致,“南宫胤,你一定要这般欺侮我吗?”
“烟儿,烟儿我……”南宫胤不敢松手,他知道这一松开此生再难挽回。
“慕小姐,你和表哥已经解除了婚约,何必再纠缠呢?表哥性子柔顺,这些年被你欺负得也够了,你放过他好不好?”邓敏哭着替南宫胤求情。
慕轻烟唇边一抹让人不安的笑意渐渐扩大:“他情我愿的事,表小姐是以何身份来谴责我的?莫非你邓家的妾也都这般不知深浅?”她往邓敏走近了两步,顽劣的扬眉:“别说你还没嫁进南宫府,即使你嫁了进去,那也不是什么颜面有光的事儿。”
邓敏不敢去看慕轻烟咄咄逼人的眼睛,退后两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因、因为表哥心里爱我便要退婚,你如今可是后悔了吗?”
“邓敏你记住:只有我慕轻烟不要的,没有我慕轻烟要不到的,好自为知!”慕轻烟不耐烦与之纠缠,甩袖便要往门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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