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拉马缰绳,马儿顺着缰绳收紧拐向一条小路,速度不减。
未央运起赤焰心诀便要强攻,身后那人稍显冰寒的声音便在耳边幽幽的唤着她的名字,“未央,是我!”那人揽紧双臂,将她紧紧的抱在身前,似要嵌进身体一般。
未央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她有些气恼,“秦衍你快放手!”
“不放!”秦衍只管紧搂住她策马奔驰。
他并不自知,他的声音里有无限的柔情和宠溺。
他的呼吸就在耳畔,温热而急促。未央瞬间心跳失衡,脸上红霞似水墨晕染,软软的偎进身后绷得笔挺的怀抱,微微失神。
秦衍感知到她放软的身段依偎在自己怀里后,心中那万顷的渴念瞬间炸裂。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纤细单薄的腰身,熟悉的浅浅冷香侵入他的鼻端,让狂躁了许多时日的他忽然间就沉定下来。
“秦衍,你放开我!”未央挣不开秦衍的怀抱,有了几分嗔怒。
秦衍又收紧了一分手臂
“不放!”秦衍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未央薄怒,低头往他手臂上咬去。
“咝……,你这只小野猫,什么时候学会咬人的!”秦衍忍着痛,低头往她脸上瞧去,手臂却不肯稍松半分。
看他强忍着痛的样子,未央心下竟生出了不舍,松开牙齿,只是唇仍贴在那处威胁着他,“放开我,不然我……”
“你待怎样?”秦衍所有的感观都在被她咬疼的手臂处,平日里的冷然哪里还存半分。
她从未想过秦衍冰雪般的性子竟也有赖皮的一面,又气又恼手心里赤焰心诀已起,照着冰消雪融的秦衍拍去。
秦衍两眼如深井一般瞧着她。
未央仿佛陷进一洼幽深之中,心跳失常。
秦衍痴了。
马儿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昂首嘶鸣。
未央趁着秦衍放松的空,迅速挣开他的怀抱,自马上全力施展开‘天外飞仙’,身子轻飘飘向前飞去,两三个起落后失去踪影。晚风中只余一缕淡香和她恨恨的声音:“秦衍,你混蛋!”
秦衍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的轻功何时精进到如此极至了?
自知追不上,他坐在马背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想一会心却疼了。
原本是父亲让人招他回府的,此时却半分心思也没有了,策马往军营又回转而去。
未央并未再去丐帮总舵,心里顶着一股怒气拐上官道回了城。城墙纵高,她却如履平地般拔身跃过,一道白烟样飘回了水月山庄。
夜半,三九来了。
他依令将沈洛辰四人送到凤凰城外的紫竹林,安置妥当后这才回京城来复命。
丐帮在四九的主持下并未大乱,处置了闲杂人等,一切如常。
那楚旭似失去踪迹一般,再未出现过。
鹿城,六九和龙使紧密监视着宁王府里的动静,这些日子往来于燕北的江湖中人日益杂乱,想来必定是因洛川城未央的那几张小笺而起。
经未央的谋划,楚旭已成众矢之的。
两人低声商谈着,三更天后,三九离开。
慕轻烟半点睡意也无,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一页书看了许久都未翻页。心下有些燥意,却不知如何排解。
索性换了夜行衣,素着一张脸,从窗口跃出,纵身出了水月山庄往朱雀西街那处空置的楼院去了。
楼外搭着架子,内部已经拆得七零八落。痴玉姐姐向她要了这处临街的铺面,当然也说清楚了要来何用。
她爽快的答应了,青楼虽非好去处,却刚好做隐密的情报收集之所。家国战争,武林逸事,市井之余皆可大可小。
楼内结构是痴玉姐姐自己所画,现已初具雏形;等着过些时日台架拆掉,挂起纱罗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两层楼上再起一层阁楼,雕梁画栋。院内还有两处院子,几处厢房。未央站在阁楼往下瞧着,南偏东一处屋子烛火仍亮着,有琴声悠扬的回荡在暗夜里。她唇角微弯,旋身下落,绕过几个月亮门进了院子,烛火却是熄了。
几步近前轻敲门扉,几声脆响下并未见回音,轻轻一推才发现是上了栓的。未央唇角的笑意扩大,绝情锦顺着门缝甩了进去,缠上门栓使巧劲一抖即开,抬步便进了房门。
烛火在她进去的同时又被点亮,一个软糯的声音向着她走来,“死丫头,大半夜的闹鬼吗?”
未央往前就扑,被那人一把接住,“哎哟,撞死我了!”那人嗔着也笑着。
“痴玉姐姐,你几时回来的?”未央被她拉着坐在软榻上,笑嘻嘻的问道。
“已半月有余,你身上的伤可是全好了,给我瞧瞧!”一个极美的女子,双十上下年纪,身形圆润丰满,腰却极细,似不盈一握。她拉过未央的手臂,细细的瞧了一回已好得差不多的伤痕,这才倒了盏茶放在她面前。
一旁的桌上放置着一把稍短些的琴,未央顺手轻轻拨响几下弦音,古韵极重。忽然来了兴致,正身端坐,想也未想一曲‘春江花月夜’由慢到快,似是春雨渐浓;由快到急,响成一弯流溪;到最后竟如月照琼影,又似鸿雁归来,一如梦里落花,更似月倦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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