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仍记得自已当时的心动,就如此时一般,心软得再容不下任何人。
心里轻轻的唤着那个做梦都会喊出来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那个人就在这城墙之内,他要用尽所有的力量才能让自已不去招惹她。可是那刻骨的思念却无法忽略,想得心尖一片疼痛。
他多想不管不顾就将她给掠回怀中,任由她象从前两人独处时那样,撒娇也好,耍赖也罢,样样能让他心动不矣。
可是,师弟看她的眼神带着无上的荣宠,她的一动一静皆牵动着那个淡漠师弟的全部心思;她的一颦一笑,一声洛辰哥哥即便让沈洛辰去死怕也是甘愿的。
她可知否,那一声声的洛辰哥哥敲得他的心碎得零零落落,拼也拼不起来。明明那一日她还温顺的睡在他的臂弯,可转眼不知为何忽然又动了刀兵。
如果早知现在她这般疏离,曾经那许多的日夜他定要将她先夺了,谁要敢来抢他也好理直气壮些;可是,从来都没有早预料得到的事情。他能忍下自已苦苦的思念,只是忍受不来她的视而不见。
东方风珏从月下走来,似乎瞧见了秦衍脸上一闪而过的凄苦。这冰雕成的人竟然也有这样落寞的时候,他哑然,忽然不确定该不该来找他了。
“这么晚来可是有要紧的事情?”秦衍收起所有的心思,只是脸上的柔情未能及时敛回,说话比平常多了些温度。
东方风珏站住脚步,“也无甚要事,刚刚得到消息说小王爷进了武陵城,我猜寒兄随后就会过来,是以先过来了。”
“嗯,帐内请罢!”秦衍此时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身浑如裹在千年冰层里一般的气息,透着生人勿近的寒凉。
二人刚进到营帐内,就听得帐外又有人来了。
“刚好,省得我着人去请了!”慕轻寒说着话进来,几步走到案前,将手中一卷东西甩在案上铺平,“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南诏兵力及栖霞关城防图。”
东方风珏和秦衍齐齐的看向慕轻寒,带着问询。
慕轻寒摇头道,“消息来源可靠!”
三人站在书案的同一侧,皆长身玉立,却各有各的颜色,极为出众。
魏晚晚进来时惊了一下,她不知还有人在秦衍帐内。
“将军……”
秦衍头也不抬,浑身的冷气却瞬间寒了几分,“出去!”
魏晚晚不敢停留,急匆匆转身走了出去。
蒋淘见她面色不善的走出大帐,知晓秦衍又怒了,遂也不敢进去。
可是秦衍并未想放过他,向着帐外冷声道:“蒋淘,自已去刑营领三十军棍!”
蒋淘一声哀嚎,“公子,我……”
“嗯?”
秦衍只哼出这一个字,却似带着全天下的冰霜一般袭向了他,蒋淘硬着头皮应下,“是,小的这就去,呜……”
魏晚晚的眼睛也红了,她知秦衍是在责怪蒋淘守门不利放了她进去的缘故;她在蒋淘身后也走了,心却越发的坚定:秦衍,你早晚是要娶了我的。可是心下也有些急,眼看大战在即,若是战后她和秦衍还是这样的不上不下的,回京以后他有发妻和公主平起平坐,她就更没有办法可想了。
沈洛辰一连三日忧心忡忡,茶饭也减了许多,每每眼神和未央撞到一处他便急忙躲闪开,明明是有话要说,却又万般开不了口。
隔一日的三更天,未央只觉得肚子疼得撕心裂肺,胎儿似乎在肚腹内受了惊吓,不停的上窜下跳,她疼得几欲昏死过去。
花露自来和她一床而卧,终于在她疼得半死不活时醒了过来。急忙下床撩开床内帷帐,借着清泠的月光伸手去摸她的肚子时,触手竟然是凉的,吓得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光着脚跑出房去,“洛辰哥哥,洛辰哥哥……”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沈洛辰只着中衣不及穿鞋也光着脚跑出来,“露儿怎么了?”
“姐、姐姐……”花露话也说不利索了。
沈洛辰从她身边飞一般闪过,直奔未央房中而去。
玉染晴也被吵醒了,匆忙着了衣裳趿拉着鞋一边走一边提,“露儿露儿,怎么了?”
花露已经折回身跑进房中去了,似没听到她的呼唤一般,只顾着往里跑。
玉染晴随后跑了进去。
“未央,未央?”沈洛辰看着血已经染红了她雪白的中衣,不由得紧张万分,伸手搭过脉,幸好脉还有弦动,便去摇她。
摇了几摇不见她醒,花露掌了灯来。
玉染晴忙上床去扶未央,也顾不上那血染了衣裳。触手之下未央竟是凉的,不由得心跟着一凉。
花浔不知何时也进来了,虽然扶了墙才勉强站稳,却仍咳着。
“沈、公子,将这、这药丸给她服下,催动内、内力助她……。”花浔好不容易将话说完,还是不停的咳。
沈洛辰接了那丸红得妖艳的药丸,捏开未央的唇喂了进去,一只手运起内力灌注进她的穴道,缓缓的行开。大概一柱香时间,未央有了浅浅的呼吸,身体也慢慢的开始有了温度。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身后“咕咚”一声,待众人回头去看时,竟是花浔又晕了过去。
沈洛辰给他诊了脉,脉象再正常不过,不是中毒亦无内伤,看来又是蛊虫惹的祸。将他扶起来扛在肩头送回房间,喂了两粒续命丹才稍稍放心,又快步回了未央的房间。
花露正端着一盆热水回来,玉染晴脱了未央被血染透的白袍,两个正合力给她清理身体。沈洛辰看着放下来的帘子便转身走到案边,提笔写了一张方子,亲自拿着往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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