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未央在被子中闷闷的应了一声,就着玉染晴的手臂倚坐在床头,药味飘散开来,她忍下心头的不适,拧眉不语。
沈洛辰将药碗凑近她的唇边,轻声哄着:“我加了甘草,趁热喝一点也不苦。”
未央两只眼睛出奇的明亮,忽闪忽闪的十分可爱,低下头一声不吭将药尽数喝完。
玉染晴忙将清水端过来让她漱口,“这两日我见你气色好了些,可见是快好了的。你只需听话些,按时用药,有沈公子在,左右会保你和宝宝无事。”
沈洛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擅作主张,遂逃也似的出了内室。
未央又倚着床头略坐了一坐便乏了,身子便往被中缩去,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晴儿你也去歇歇罢,别熬坏了身子没得让寒哥哥心疼!”
玉染晴详怒的瞪了一眼脸上带着笑的未央,“你真真是没得救了,都这样了还使坏心眼惹我,哼!”一跺脚走了。心里却宽慰了些,她又能冒坏心眼了,离好还会远吗?
花露哭着从楼下上来,见到玉染晴便扑了过去,哇哇嚎啕,任玉染晴怎么也哄不好。
玉染晴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襟打趣她道:“露儿,姐姐我得去拿伞来撑,下大雨了呢,你瞧,我的衣裳都淋透了!”
花露再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眼睛如带露水的花苞,两扇蝶翼般的睫羽也沾了水,厚重的似飞不动一般,不时轻震,竟和未央有七分像。
玉染晴担心楼下那位突然不好,心下不忍动问,只是宠溺的看着她。
“晴儿姐姐对不起哦,把你的衣裳也弄湿了。”花露葱白的小手抚了两抚见再不能复原,不好意思的道歉,声音软糯温甜。
玉染晴抓住她还要去抚的手,深吸一口气才问道,“和姐姐说,到底怎么了?”
她话音一落,但只见花露如一只归巢的乳燕,叽叽喳喳的道,“浔哥哥醒了,浔哥哥真的醒了呢!”拉着玉染晴的手就往楼下扯,似怕她不相信要她亲眼去看看一般急迫。
玉染晴随着她的力量跑了两步顿住了脚,“我去看无用,去唤了沈公子瞧瞧才是!”扯回欲再走的花露提醒她。
“对哦,我本就是来请洛辰哥哥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撒开玉染晴的手就往未央的房中跑去。
玉染晴唇角噙着笑意,快步下楼往厨房去了。她虽不会冶病,但准备些可口的吃食给大家还是可行的。
正是这般温柔懂事的性子,才让自小看惯了慕轻烟纨绔的慕轻寒沉迷不已。
事实证明,男人不仅需要女人的崇拜,也需要被女人宠爱,慕轻寒就是例子。
向晚,五九一溜烟刮进了未央的房中。
“少主,慕家轻烟小姐被璃王招进宫中去了!”五九眸色暗黑。
未央顿时笑吟吟接道,“难道被封了后?”
“那倒不是,是皇贵妃,大理寺卿元文的女儿是皇后的人选,已经在准备册封大典了。”五九看着少主那不怀好意的笑,突然觉得有些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未央自服过两回药后,身上也有了些力气,自被子中坐起来,身子往后移了一移。
五九忙上前帮着她倚着床头坐好,颇担心的问道:“少主,四九会不会沉不住气?”
“不重要,楚璃虽样样算计,却也不得不顾及还未到手的慕家势力,四九但凡不情愿他也不敢强逼。”未央眯了眯眼睛,“即使他用强,四九也能让他有苦说不出!”
五九仍旧担忧,“京城现下皆已归顺璃王,慕家表面上的势力并不强大,璃王为何一定要去招惹慕家小姐?”
未央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他痴心妄想不是一天半天了,要以此逼迫慕家支持,想来还是惦记着先祖皇帝留给慕家的那支护国军上;他大概打错了算盘,先祖皇帝与慕家有旧约,他所谓的恩典,可曾问过慕家稀罕不稀罕?”
五九看着生气的少主,有些凝重。
“让所有人不可妄动,且看四九手段罢了!”未央似乎累了,歪在床头再不说话。
五九应下后又道:“璃王囚禁了麒麟山庄与水月山庄的女眷及靖王妃,难道是怕几位少主拥兵自重、另立别主?”
未央点头,“这主意大概是安玉卿想出来的,也只有安信楼才有此等谨慎的小人之心;如无意外,近日楚璃定会让人来探听虚实,以助战之名!”
五九说完了要说的话,不忍未央劳神,自己走了。
沈洛辰和他错身而过,将一粒血红的丹药喂进未央的唇内,“花浔醒了,也不知露儿用了什么法子,精气神不错。”
未央也不睁眼,把那粒味道熟悉的丹药吞了,扯着沈洛辰的手臂枕着。
沈洛辰一脸宠溺,脱了鞋子在床外侧躺下,扯过被子盖住她,睡了。
未央睡得很踏实,并不知沈洛辰这一夜思绪万千,欲舍不能,欲留无望,心疼如割。
慕轻寒以最快的速度在阵中不停的穿梭,走到第八个阵时终于是找到了些规律。他停下来在地上画着,将所经过阵中的位置和属性归类整理,按照时辰和五行排列开,又将未曾到过的位置在阵图中标示,按照他们入阵的时辰推算出秦衍行经的路线。
看着地上只有他自已能看得懂的阵图,忽然左眼连同眉毛一起掀了掀,将树枝点在一处宫格上,暗忖着:此处是个陷阱,若一不小心入了陷坑,怕是有性命之忧。
立起身打出一掌,将画图的位置震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极接近阵中心,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大阵不再变化,他便能锁定秦衍一行的去处。
飘身而过,瞬间消失。
又走了两个宫位,他立在一片葱茏之中。
但见一眼平川,连棵树也没有,只有满山遍野的鲜花,红的血红,蓝的湛蓝,黄的明黄,皆碗口大小开成荼蘼。除此之外却无生灵,空气中浓郁的不是花香,却是一种腐朽气味,十分的厚重。
慕轻寒一路行来时早就算准了方位,虽被鲜花覆盖了地面,他却腾身而起足点花朵往泽位而去。果然,那里沉着一只小舟,他满意的一笑随后以脚踢起那只横在小小船舱里的桨,直往船头插入钉死。几乎是桨入水的瞬间,他腾身远离,飞一般走了。
斜斜的穿行了三处宫格,刚好就是那处坟地。他走得急并未发现秦衍留在小径上的符记,直到要走到阵门时才发现一个向外的符号。
也不犹豫飘身而进,那雾似乎完全不能奈何他一般,他以极快的速度便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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