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日在城西几户人家闻到的腥臭味又回想了一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待他要细想时却又寻不到。
起身整衣,想往那院去瞧瞧,忽然院外有人来了。
“三爷让我来瞧瞧主子醒了没有!”来人隔着院门急声询问。
一个人压得极低的声音回道,“还未醒来,要不再等一会?”
明显能感觉到来人的犹豫,“那我便在这等上一等罢,只是怕误了三爷与主子的事……”
门里的人也犹豫了,“要不,我去瞧瞧?”
“别,三爷说主子一向浅眠,你一动准把她吵醒了,我还是等一等罢!”门外的人急忙阻止,他跟着三爷也有些年了,主子向来浅眠,身子欠安,纵有天大的事三爷也不准他们来吵主子。
秦衍听了他说的话,生生熄下想出去的念头,只怕扰了她休息。
忽然听得慕轻烟朗声唤人,“门外的可是曲风城吗?”
院门从里面打开,门外的人一步跨进院中,低低的回道:“主子,属下正是曲风城!”
“进来!”慕轻烟声音里自带着一种威严,那种大帮大派掌门才有的威严,与任何时候的她都不一样。
秦衍推门出来,从容的向跨院外去了。他深知慕轻烟有许多不容人探听的秘密,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她为难。
慕轻烟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微微拧眉,“三九让你来通禀何事,如此之急?”
“主子,京城来的消息!”曲风城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火漆封口的急件,双手递给慕轻烟,“三爷去了城外松林寺,怕误了您的事,所以才让属下速速送来与您!”
这是三九久用之人,游龙信阁在册的暗使,平日里混迹于城中各处收集情报,只单单听命于三九一人。慕轻烟知他真正的底细,这才唤了他入内。
“事情如何了?”慕轻烟边展开信件边问他。
曲风城仍旧恭着身子,“回主子,除昨夜活捉的三人外,还有五个人回了松林寺。”他抬起头,以口形告诉慕轻烟,“三爷易容成其中一个被捉人的样子,混进了松林寺去。”
慕轻烟点头,眼睛不离信笺,看罢了折上才又问他,“这几日有京中急件,你直接送来这边即可,不用在门外瞎等。”
“是,主子!”他恭敬的深施一礼,“属下告退!”
慕轻烟将信装回信封,穿了鞋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蹙起眉想着信上的内容:安信楼往来京城的信件尽数被截获;璃王的人已私底下接触过七公主及向天祺;京城近日混入一批武林好手,强闯水月山庄未果;楚璃踪迹未现……
秦衍回来时见她坐在那发怔,微微有些心疼的在她身边坐下,顺势揽过她靠在怀中,轻声问她:“怎地又发起怔来?”
慕轻烟懒懒的不想说话,将手中的信塞进他手里,示意他自己看。
秦衍展信看了仍旧装回去,“向天祺虽生性冲动,大大咧咧,但他却也不是容易被说服之人。”他将慕轻烟的手握进自己大掌中,“更何况南征北战他为东楚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并不贪恋权势……”
慕轻烟轻哼了一声。
“安知楚璃许了他何等地位?权势这东西,唯有站在高处才有更多贪念。”她声音带着不屑,“向天祺若是聪明的,就应该知晓就算珏哥哥将东楚江山拱手相让,楚璃也不是个治世之才。”
秦衍点头,仍旧柔着声音问她,“那依你该当如何?”
“小泥鳅也想效仿过江龙?”慕轻烟和他四目相接,“我偏要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若他当真敢里应外合,那……”她一个手刀挥出,唇角一抹冷艳的笑容,无比的凛冽。
秦衍将他的小手抓回到自己的掌心,浅浅一笑。
慕轻烟不依的轻捶了他一下,两人都不再说话,互相依偎着,房间里静谧而和美。
院外又有人来。
慕轻烟坐直了身子,“进来罢!”
又有人送了信来,“主子,锦官城急件!”
慕轻烟立刻接过来,“终于来了!”她喃喃自语,等得耐心都快没有了,终于是在她发脾气之前等来了。
那人神色疲惫至极,身体轻微的摇晃着。
“何信进来!”慕轻烟向着窗外的何信唤着,“送他去给罗掌柜的瞧瞧。”
那人道了谢,由何信扶了踉跄着出了小院。
慕轻烟迫不及待拆开信笺,在一堆问候中顺利捕捉到她想要的信息。眉轻蹙眼微眯,偏偏唇边那抹玩味的笑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秦衍坐着只管喝茶,不问也不急躁。
“秦衍,那个边城小国可有什么我东楚没有的好东西吗?”慕轻烟将信扔在桌上,看着院中一池开得盛极的芍药,若有所思。
秦衍喝了两口茶才回她,“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碗口大的花朵极秾极艳,不象是她会喜爱的东西。
“东楚缺一个牧场!”秦衍不羁的语声中带着志在必得。
慕轻烟回头笑看着他,“我只听人说那片土地贫瘠而荒凉,无城无郭,却不知还有如此好处。”眸子闪亮,“秦衍,你说我若跟珏哥哥讨了来,他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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