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约正文卷第一七八章人在楚州秦衍皱着眉头进了房门。
半刻不过,敲门声响了两下,“王爷,茶泡好了,我能进来吗?”苍玉麟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问着。
秦衍将已解了扣子的衣袍又掩上,冷着声音允了。
“王爷,您先喝一盏茶,沐浴的水马上就来。”苍玉麟见秦衍衣襟散着,知晓他要更衣,便小步挪得离他近了些,讷讷低语,“王、王爷,我伺候您更衣!”
苍家是楚州城的掌权人,他的父亲苍端又是这一代青山门的掌门,家族庞大,尊嫡为贵,等级严明。他是嫡长孙,自小便被当做苍家未来的族长在培养,连同宗的叔叔辈都没有他来得尊贵。
虽只有十一岁,已能独当一面。
三年前,他在书馆听到了秦衍的故事,自此一心唯念秦衍为尊;今日遇上了,他当真是把他小小年纪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只为能跟随秦衍。
秦衍斜觑了他一眼。
苍玉麟顿时手脚又无外安放了,不敢动也不肯离开。
“说,你为何要跟着本王?”秦衍锁着眉心,不耐烦的问他。
苍玉麟偷眼看他,而后又低下头去喃喃,“我想拜您为师……”
秦衍冷冷的回绝他,“本王不收弟子!”他认真的看着苍玉麟,“青山门武功深不可测,你大可不必一山望着一山高,潜心修习本门武功最合适不过。”
“我、我想眼着王爷学习兵法。”他犹不死心的看着秦衍的眼睛,“王爷,我一定会非常努力的,您一定要收下我!”苍玉麟生怕秦衍拒绝,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为自己求情。
秦衍手指迸出一道内力,抬着他小小的身子使其再磕不下头去,冷凝着声音道,“你回去罢,不要再来了!”
苍玉麟双眼含泪,倔犟的不肯起身。
秦衍拎着他的衣领送到门外,对着来送水的伙计吩咐道,“好生送他回去!”
伙计忙将水倒进屏风后的浴桶里,小跑着出来去拉苍玉麟,低声央求,“苍小爷,您就回去罢,虎王是何等身份,岂容你这般胡闹?若当真闹得不象,你苍家满门都要倒霉的。”
苍玉麟低头不语,硬是忍着眼框中的泪,一步三回头的随了伙计出去。
沐浴后秦衍的酒已醒得差不多时,暗卫接二连三的往来,至三更方才歇下。他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帐顶耿耿不寐。
这五日,半点她的消息也没有,秦衍不免有些心焦。不知为何,他很怕这半月的相处是自己的幻象,那娇嗔温柔的她与从前所认知的那个她完全不同。
大堂内似有人来了,闹腾了一会又安静下来。秦衍半分睡意没有,他起身重又穿了外袍,从窗口飘了出去。
天时四更将末,大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了,白天热闹喧嚣的灯市街此时也沉沉的睡去,他沿着白天曾走过的路往清觞酒庄方向疾纵。
清觞酒庄三层小楼半点灯火没有,他绕过酒庄的前门,顺着小巷子来到后院墙下。果然,那后院连着一个跨院,两层小楼就建在跨院内。
他敛了行路的声音,以绝佳的轻功跃上二楼露台,贴近窗口凝神细听:正屋内没有人,西边那间屋子里有一道极浅的呼吸声,武功不弱。
他心知那人并不是自己要寻之人,却仍恋恋的不愿离去。
五更鼓响,秦衍踏着楼角借力,身子离弦的箭一般射到了前头一间店铺的屋顶上,紧接着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屋宇间。
回到天一阁后,他心绪万千的又倒回到床榻上,可直到有人来敲门,他也未曾合眼。看着自己空落落的臂弯,他越发的思念那个柔软的身子偎在怀中的满足感。
敲门的人十分有耐心,时不时敲上几下停得一停,自言自语半晌再敲一回。
秦衍听他嘀咕心中不悦,“蒋淘,你的狗爪子不想要了?”
“王爷王爷,你终于醒了,我来了!”蒋淘听见秦衍的说话声,兴高采烈的在门外胡乱的喊叫着,“掌柜的说您昨晚就回来了,我敲了这么久您也不给小的开门。”他竟有了几分委屈,没大没小的数落着秦衍。
秦衍只穿着中衣起身给他开了门,“滚进来,再乱叫你的舌头也割了去罢!”
“王爷,您到好,走了也不让小的跟着,您不知老夫人有多担心,一天来问好几回,我都不敢见她老人家。”他哈哈一笑,“哈哈,幸亏我机灵,偷跑出来了。”
秦衍由着他伺候着穿好了衣裳,斜了他一眼问道:“你怎知道本五在楚州?”
“魏姑娘说的……”蒋淘一高兴顺嘴就说,说到一半忽然又收住话,解释道:“魏姑娘在宫中当差,她听说王爷您在龙泉镇,小的就去了龙泉镇。结果向侯说您来了楚州,小的只好连夜又奔楚州来了。”
秦衍瞪眼看着蒋淘,不说话。
“王、王爷,魏姑娘她也来了……”蒋淘心虚的指指斜对面那间屋子,“昨夜四更才到,就没打扰您。”
秦衍连一个责怪的眼神都懒得给他,吩咐着,“下去准备早膳。”他在蒋淘端来的水盆里净了手脸,坐在窗口看书。
蒋淘摸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偷眼看了一回才摸着鼻子下楼去了。
他前脚刚走,魏晚晚便进了秦衍的屋子。
忽然飘近来的脂粉香气让秦衍不悦的拧眉。他淡漠的翻着书,一身生人勿进的气息越发的厚重了些。
“王爷,晚晚来了!”魏晚晚施了一礼,她脱去一身铠甲,换上明艳的女儿装:粉红色的锦袍外头束着透明的细纱,半掩半映,娇羞无限。
秦衍头未回转,眼不离书,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他知晓了。
魏晚晚唇边一抹极妩媚的笑,秦衍未曾拒绝那就意味着允许了她的存在。她迅速挽起袖子开始整理房间,先是叠起一床零乱的被褥,又捡起秦衍脱下来的衣裳叠好,柔声与秦衍说话,“王爷,临行前老夫人准备了些衣裳让我带着,怕您穿不惯外边的针线。”
秦衍似是未曾听到,扔下书册往门口走去。
“王爷,你要下楼用膳吗?”魏晚晚快步走到秦衍身边,“楼下人多眼杂,还是在楼上用罢,我去让蒋淘端上来。”她说着话便越门而去。
秦衍眉头越拧越紧,眉心生生锁死。从前那几年,他屡次拒绝均被她无视,腻死腻活的要守在他身边。他心中有结,不与她争,任着她胡来,他只不进府便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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