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张开双臂,由着柳嬷嬷给她更衣。
一双看似迷迷糊糊的眸子,正漫不经心地扫着屋里的奴才。
也就是这么随意一瞥,她就发现窗边摆弄盆栽的丫鬟,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
若音在想,窗边不过两盆新开的月季花。
也没什么好修剪的。
可那丫鬟自打她醒来时,就在那捣腾了好一段时间。
于是,若音扯了扯唇,随和地笑道:“那月季可是长了虫子?”
一句话,就把窗边的丫鬟吓得跪下:“回福晋,没有。”
“那就是春天里回潮,根烂掉了?”若音又问。
“没......没有。”丫鬟颤颤巍巍地回。
见状,若音眸光微转,眼神难得的严肃:“既然又没长虫,又没烂根,你在那磨蹭什么。”
“奴......奴才见那月季花好像要凋谢的样子,便多打理了一番。”
闻言,若音瞥了一眼开得正艳的月季花,“原来是这样,你看看你,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你至于吓得冒汗么,下去吧。”
“谢福晋。”丫鬟应了后,两腿发软的出去了。
“福晋,这个丫鬟是不是不讨喜,不如奴才把她打发掉算了。”巧风道。
若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别呀,赶走就看不了好戏了。”
此话一出,巧风和柳嬷嬷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若音扶了扶额,佯装不舒服,“哎呀,我的头好晕,不行,把门窗都带上,我得再躺一躺,睡个回笼觉。”
然后,屋里正在干活的奴才,就被柳嬷嬷遣出去了。
巧风则把门窗都关上,顺便把窗户上的两盆月季花,搬到了屋里。
一时间,屋里的三人对视一眼。
柳嬷嬷二话不说,就用小铲子铲起了盆栽。
铲着铲着,柳嬷嬷小小声地说:“呀,这底下好像有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产出了一个棉布包着的香囊。
若音没敢闻,只是隔得远远地问:“你闻着像是麝香吗?”
柳嬷嬷把布包放在鼻尖嗅了嗅,“福晋,老奴闻着,就是麝香的味儿。”
“这一盆也有。”巧风把另一盆月季给铲开了,“难怪我们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原来藏在盆栽里呢。”
“福晋,我们要不要把刚才那个丫鬟叫进来,肯定是她干的,不然她那么慌张干嘛!”柳嬷嬷道。
若音摇摇头,不赞同地道:“你们且听我的,去把冯太医叫来,就说我头晕,夜里又睡不好,叫他过来诊脉。”
她也知道,这事就是刚才瞎捣鼓的丫鬟做的,不然怎么吓得一脸心虚。
但这种事情,要是直接叫人来查的话,显得有点假。
弄得好像她自己故意下了个套,栽赃别人一样。
很多事情,只有发生了,并且出现不良效果,才有说服力。
比如已经滑胎,或者见红。
可她现在好好的,没有一丝不适。
然后直接把这些东西给别人看,告诉大家,有人要害她。
人家肯定不会相信的,反而觉得她有栽赃别人的嫌疑。
届时有理都说不清了。
她只能叫冯太医来诊脉,把盆栽放得近些。
去年她不过是让柳嬷嬷在院子里熬避子汤,冯太医隔得远远的,都闻出来了。
所以这次,要是不出状况,冯太医铁定能闻出毛病来的。
这样的话,别人发现,比她自己发现,更有说服力。
柳嬷嬷没多问,她相信诊脉是假,至于真正原因,若音有自己的理由。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道:“那福晋且躺着,老奴这就去请冯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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