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川点点头,便轻摇着扇子上了酒楼。
待去到最左边的客房,叶清川示意叶清辉敲门。
可叶清辉敲门许久,屋内却没有回应。
待停下回看叶清川时,叶清川却示意他接着敲。
而这次叶清辉却是铆足了劲儿,敲得特别大声。不久,里面便传出极不耐烦的声音,“如果是酒,放下……走人;如果是……呃,如果是臭小子,先跪着。”
那话说得缓慢而低沉,但即使说得缓慢却也含糊不清。若不是叶清川和叶清辉耳力不错,或许都听不清他说的话。
叶清川合扇轻笑,跪着?开玩笑!
几步上前,叶清川便是铆足了劲儿使劲敲着房门。
经久不绝的敲门声影响了周围的房客,不少人出屋破口大骂,但在见到叶清辉那亮晃晃的剑刃时,都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老老实实的回了屋中。
叶清川那连绵不断的敲门声终是惹怒了屋中的杜老头,杜老头开门大骂道:“臭小子!叫你先跪着没听见吗?老人家我要休息你都不懂,你怎就这般不开窍……”
面色通红的杜老头咒骂之时唾沫横飞,不过在他开门的瞬间叶清川已经颇有先见之明地躲闪到了一旁。
待杜老头骂够,叶清川才微笑着上前道:“老头儿,醒了。”
望着眼前挺立
的叶清川,杜老头再没之前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是宠溺地笑骂道:“臭小子。”
叶清川认真的看着杜老头,伪装出几分平淡道:“老头儿,你还是以前那副德性,都醉成这样。”可惜话到最后再伪装不下反而带了点哭腔,“人都老了,就少喝点酒。”
“只好这口,改不了。”杜老头打量着叶清川,最后满意的点点头,“长高了,也变帅了。”
叶清川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没让它滴落。
杜老头拍了拍叶清川的肩膀,转身悠悠晃晃地走进了客房。
“进来吧。”
叶清川挥袖将眼底的那点泪拭去,才迈步进了客房。
待入了客房,见那堆叠如山的空酒坛,又闻到满屋子的酒味,叶清川不禁皱眉。
杜老头进客房后整个人几乎是靠桌睡在了椅子上,所以自然是没有看到叶清川的不满。在见到两人还在徘徊,方才开口道:“你们两人坐吧。”
看着他那萎靡不振的模样,再见他那通红的面容,怕是任何人都觉得他醉的不轻。
虽然叶清川知道这幅模样才是杜老头的常态,但心底还是不免有些担忧他的身体。望着醉醺醺的杜老头,叶清川却是想起小时候与千年叶府中的那帮小屁娃娃还讨论过杜老头是醉的时候多还是清醒的多,为此他们还曾打过赌。好笑的是最后向杜老头求证之时,杜老头也说不清楚。不过,在叶清川的记忆中,似乎却是醉的时候更多一些。
叶清川小时候曾多次问过杜老头为何买醉,杜老头总是回答好酒。或许小时候的他信了,为此还曾讨要过一杯,只是那辛辣的气味呛得他眼泪直掉,惹得旁边的杜老头大笑。而如今,长大的叶清川再不信杜老头的好酒之言了。
只因为醉生梦死的人生意味着逃避,若不是心底有难以愈合的伤痛,没人会整日买醉来麻痹自己。而当这种逃避成为习惯,那逃避的人就再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小时候的叶清川不知道杜老头心底有何创伤,却只知道杜老头对他很好,比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好。而现在,叶清川觉得那种好却更像是一种弥补,一种寄托。
但不论是什么,杜老头就是对叶清川很好,比所有人都要好。就这一点,叶清川能记一辈子。
所以待坐下,叶清川便已经将对杜老头过度嗜酒之事的不满说出,只因为他对叶清川很好。
杜老头再以好酒为借口推脱,接着便连忙转了话题,道:“听回来的李老头说你要自立门户?”
叶清川沉默,并没有回应。毕竟不管是选择自立门户还是强硬入主改革叶府都是触及千年叶府那些老顽固底线的事,而杜老头算是半个老顽固吧。
叶清川的沉默落在杜老头眼里便是默认。叹了口气后,杜老头破口大骂道:“十几年不见长本事了?现在就想着自立门户,是不是早就想着数典忘祖!”
不同于之前的笑骂,这一次的杜老头是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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