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他出帐的刹那,溟军驻地里的某一处隐约有人注视着他。
虽只是瞬间的感觉,可范举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心底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不是空想,是真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就在溟军驻地,就在他不为所知的某处,正有一双眼在注视着他,注视着溟国。
长叹了口气,范举心想,或许就于事实,启国并不像他所想的那般脆弱,或者说他的一举一动都落于那双眼中,无处可藏。
还好,他最后选择了与启国演戏,不然即使溟国可胜,但至少他不可活。
而就此时,已出溟军驻地的易枫并不知道范举刚刚经历了一场近乎于生死存亡的思考或臆想,却还在为范举的咄咄逼人而愤恨不已。
“该死!”
想到范举的咄咄逼人,易枫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虽说站于范举之位,这只是报仇之举,无可厚非;可站于易枫之位,这却是将尊严践踏,甚至比他之前所做过犹不及。
人总是自私的从主观立场出发,就此,只是将两人的矛盾进一步深化不死不休罢了。
而好笑的便是如今不死不休的两人却要握手言和共演绎一场掩人耳目的大戏。这混账的世界,糊涂的人生!
易枫越想越发心烦意乱,到最后只觉得头昏脑涨,险些跌倒。
最后,易枫回头望了眼溟军的驻地,暗自咬牙,君子报
仇,十年不晚。这笔账记下了!
回山关,早已集结号启军以备不时之需的林浩宇见易枫两人平安归来,不由的松了口气。
“王上。”
心底放松之下,林浩宇也不忘快步上前慰问。
见是林浩宇上前,易枫还是压制了心底的暴怒,随意的点点头。后又见林浩宇身后集结的大军,易枫环视了一圈,道:“散了。”
说完,他也不解释过多,便径直入了山关。
“陶老板,王上这是怎么?你们去发生了什么?”
虽然易枫没有表现太多,可他的不高兴明眼人还是能看出几分,不过他们又不好当面询问,如此一同去往的陶老板便成了询问的最佳对象。
陶老板叹了口气将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虽隐去了不少内容,但大致的情况还是没有简略太多。
而就这已经简略的内容还是引得周围启军义愤填膺。
林浩宇道:“这范举未免也太过分了些,竟然如此辱人。”
这一句得了不少启军的支持,纷纷称是。
陶老板却摇摇头说道:“如今还得与他们合作,王上都忍下来了,我们便也暂时忍口气吧。须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陶老板如此说,众启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心底的愤懑却依旧溢于言表,摩拳擦掌间等待着报复的时刻。
而就陶老板在向众人诉说之际,易枫便已经回到了住所。
呆坐于小院之中,思考着方才种种。
气愤吗?自然是气愤。可除了气愤,似乎之后只余有淡淡的不甘。
范举本意是为报复,便是说这一次又是一次智力上的比拼,说到底就是技不如人。气愤于范举的侮辱,那淡淡的不甘怕是不甘于输给曾经的手下败将吧。
易枫猛然紧握拳头,心底暗暗发誓:下一次必让其付出代价。
“王上。”
忽有一声传来,熟悉的声音令易枫不禁愣神,紧握的拳头也不自主的松开。
缓缓的转头,便见了闻声后心头所想之人,“姚老?”
站于易枫面前的正是离去许久的姚老头,一段时间没见,他似乎没什么改变,但细看下似乎又改变了些许,可若要人说出改变了什么,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姚老头见了易枫惊讶,笑道:“王上,的确是我。”
确认真是姚老头后,喜急之下的易枫不禁起身。
这次他受了苦,若是当时姚老头在身旁他敢把菜扣到范举头上,这是对姚老头的绝对自信。
心底念头刚刚闪过,起身的易枫忽然察觉到此举失态,不由咳了一声掩盖此时的尴尬。
不想姚老头却直接点出了易枫的心思,说道:“王上受苦了。”
易枫诧异,他还未说,姚老头是怎么知道他受苦的。疑惑下不由望向了姚老头,等待解释。
姚老头似乎明白易枫的心思,直言道:“就王上入溟军驻地起,我一直就在旁边。”
这一刻,易枫像范举一般如坠冰窖,只觉通体生寒,一股令人胆寒的恐惧直袭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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