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枫没有说话,他给不了承诺也不敢给。于穆菀青叹了口气,两人静默无言。
横于两人之间的裂缝并没有被抹平,见面似乎也只是尴尬的延续。
在那日后,易枫并没有再主动寻过穆菀青,就是无意撞见也只是微微点头而已,曾经最为亲密的人如同陌路,刻意做着最伤人心的平凡事。
于夜,于每夜,当月上梢头时,易枫多次心问明月:如故走到此地步?可月不会回答,至多不过撒下几许月光添几分清冷。
他也曾扪心自问,却道:从未改变,只是她没看清。
自七岁宗门被灭起,他的心只剩仇恨,与人、于事,所考虑的都是复仇的可能,而却有一个身影执着的闯进了他的世界。于天机连云十八峰下的雪天,他真正对她述说了心意。或更早,在他二人于靖都被围之时,可说一吻定情。
经历种种,渡过生死,理应情比金坚才是,可到头来却是烂摊一副。
是沅芷吗?于沅芷,易枫可说没有情爱可言,所看重的不过是她身后的羽国,这是更为实际的利益,他自认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复仇,一如既往,从未改变。可他却忘了身边一人的感受。
他是为了复仇,但落在她的眼里却是为了美色。他自认没变,可她却道他被权力熏了心。或许他真的错了几分,因为却有几分原因是痴迷沅芷那倾城的容貌。
又这般思考了许久,夜深了。月更明,是再添几分月光的冷清,偶有微风拂过,带来的是阵阵秋的寒意。
许久,夜尽,又是百感交集的一夜。那东方的亮光刺痛了易枫的眼,他闭目揉了揉才觉得舒服了几分。起身,或是去睡觉,或是去书房,却不敢到处乱走,只怕再见穆菀青。
而最后,易枫终是去了书房,只因君邪和叶清川来了。
于书房中,易枫无精打采的坐着,静听两人的禀报。
两人见易枫萎靡不振,便也长话短说,将如今的形势以及他们所做之事简单阐述了一遍。
简单来说,便是那伙由启军假扮的马贼已经混到靖西地区,虽没有传回消息,不过于小道消息来看似乎闹腾的也算厉害。再者便是有一股“启军”于沐地转向靖西,对两帝联军发起了进攻,靖国终于是有所动作了。
易枫闻言,忙问当下两帝联军攻到何处,叶清川道:“已经过了阴山县,却是攻打了翰关。”
“翰关。”
这翰关是入翼郡的重要关卡,可以说占了翰关,到翼郡便是一马平川。之前严奕率启军于此也吃了不小的亏,如今这关隘又迎来敌人,而这敌人却不再是上次各怀异心的靖军。
易枫听叶清川道夏虞两军已经攻打翰关之时,只道一句:“死守!”
靖国已经出手,这隘口可万万丢不得,不然等着启国的便只剩灭亡一途。
于易枫命令下达后,叶清川本想飞鸽传书给翰关的守将林浩轩,令他死守。可君邪之前便听闻林浩轩此人有勇而无谋,实在不放心将这关隘交于他,便再向易枫要了道旨奔赴翰关。
与上次叶清川之事有些异曲同工的便是易枫同意后更许了君邪事成之后的左相之位。
此举便是说易枫已经决定任用君
邪,短时间内君邪将不会再有生命之忧。
许以职位于君邪而言或许可有可无,但就性命暂时无碍一点却让君邪松了口气,便道:“谢过启王。”
易枫仅盯着君邪望了两眼,便将写好的旨交付于他。后挥手,二人便随之退下。
于路上,叶清川忽然拱手嬉笑道:“麒麟子,君左相,恭喜恭喜。”
君邪转着手中的旨道:“叶小府主,你每天若不损我两句怕一天都不会高兴。”
叶清川笑道:“麒麟子可错了,我是高兴起来才损你两句,若不高兴我可再没那份闲心。”
“哦,那你为何事高兴?”
叶清川道:“同朝为官,政体逐步完善,岂不令人高兴?”
君邪停了手上的动作,仔细的看了叶清川两眼后道:“虚伪!”
叶清川随之大笑。
君邪走前了几步,又道:“做臣子的可不能藏着掖着,理应为君王分忧才是。”
“你是不把人弄死心不甘呀!”叶清川感叹完,问:“你打算如何做?”
君邪再玩转起手上的旨,道:“制造个机会,让两人重归于好。这件事就你来做吧。”
叶清川惊讶道:“我来?”
君邪理所当然道:“自然,我要远赴翰关,这是事当然是你来做。”
“我为什么要做?”
“因为好玩,这个理由可以吗?”
叶清川沉思了会,道:“很好的理由。”
两人相顾大笑,丝毫不觉得话里有何不妥。
一日后,君邪便要离翼郡奔赴翰关,易枫亲自为其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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