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死死的捂住唇,才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把那句‘哥,我不怪你。’说出来。
她尽量使自己平稳些,她匆匆丢下一句‘我去给你找郎中换药’,便跑了。
她低低地哭泣着,跑到她曾经住了多年的梅花园里,坐在大树下,嚎啕大哭。
这座院子是她曾经住的地方,因为她母亲死了,她不得不把院子卖了,后来她有钱又买了回来,把这里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幸而这院子,也没人去改动。
她坐在梅树下,抱着膝盖,哭的声嘶力竭,似是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哭出了一样。
她又想起她和程渡一同在院子里玩耍的场景。
“浅浅,你看,梅花开了。”程渡站在树下,爬上树。
“哥哥,你快下来,你会摔下来的。”程浅站在树下盯着程渡,不断的喊着让他下来。
“浅浅,哥哥给你折最漂亮的梅花戴。”程渡一边伸手折花,一边说。
“哥哥,你快下来吧,太危险了。”程浅看着程渡从树上掉下来,她担忧的喊道“哥!”
“哥你怎么样?我不要梅花!”
“你看!梅花摘下来了。”程渡笑着爬起来,对程浅道“来,哥哥给你戴花。”
“哥哥最好了,”程浅见程渡没事,这才笑了“哥哥,花会败了的。”
“没事,等你长大了,哥哥给你买梅花簪子,这样就不会败了。”
“嗯!”
“哥,我不怪你的。”程浅的哭声渐渐小了,她轻轻地说,也不知说给谁听“我从来一都没有怪过你。”
她想告诉程渡,她是他的妹妹,程浅,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说了,也没人信的,哪里有人还能死而复生的?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啊。”程芮不知何时坐在墙头,她有些心疼的看着程浅,这个姑娘受过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
若是真的算起来,程浅也算是她的密友,姐妹,程芮看着她破壳出生,看着她努力修炼,看着她因为以前的事做噩梦。
她如今几近崩溃,程芮又怎会不心疼?
“你怎么在这?”程浅撇过了眼,她就是哭了,又怎样?
“哭够了?”程芮跳下墙头,坐在树下把她揽在怀里“我在隔壁睡觉,刚躺下就听见有人哭。”
“没想到是你。”
“要是没哭够,本座抱着你,你接着哭?”
“我才不,”程浅把头放在程芮的膝上,笑着说“他想起我了,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我也有家了。”
“嗯,真好。”程芮和程浅在一起,更像是孤苦无依的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因此她们比谁都盼着自己能有一个家。
“那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程芮抚了抚程浅的头发。
“等他眼睛好了吧。”程浅的心情请问下来,她猛地坐直身子“不行,我还没给哥哥找大夫换药!”
殷北辞和她刚刚坐在墙头的位置一模一样,看着程芮靠在梅树下,啧了一声“你管的还不少。”
凶兽她要去抓。
出了事她要去查。
玉虚镜她也要重建。
如今,一个小小蛇妖哭了,她也要安慰。
她明明事儿不少,怎么就那么有空?她有空怎么不去找他和他说说话?哭就哭呗,至于像个当娘的一样么?她要喜欢哄孩子,怎么不和他生一个?
殷北辞猛然一惊,他刚刚想的什么?
怎么不和他生一个?
他真是疯了,明知道她现在不会喜欢他,怎么还这么不死心!
殷北辞原本还笑着,想到这儿,他抿抿唇角,绷着唇角,看着程芮的目光也沉了沉“你还没说为什么来小白山。”
程芮盯着殷北辞,翻了个白眼,这人的情绪变化,就像是翻书一样。
男人心,海底针。
能不能少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多想办法抓一抓这世上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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