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转头过来,对着另一名候命的高层将领道。
“武库通敌藏贼之事,如今盘查的如何了。。”
这人名叫张全义,乃是当初盐枭团伙出来为数不多粗通文字,而富有与官军周旋经验的的老兄弟,也是大将军府当中屈指可数的心腹之一,直接率领着来自选拔自各军的数都精锐健儿。
“负责监守的孝义军管将周鸨儿,正在军府里待罪呢”
名为张全义的将领连忙道。
“究竟是监管不力,还是与那些狗贼有所勾连”
“左司马部的人手正在连夜彻查和审讯当中呢。”
说到这里,张全义顿了顿又道。
“另外城内上亦有数十家的牵连人等,已经抓捕收监。。”
“期间查获许多私匿的兵器与亡命,就等下一步的口实和凭据了。。”
“还须得防止底下人肆意扩大是非,而有意无意的行那扰民之实。”
黄巢想了想又吩咐道。
“就让枭头队他们,分派到各处加紧督促把。。”
“谨遵大将军令喻。。”
张全义正色的应声道。
这时候,黄巢突然在呈来的一叠文案上看到一个名字,不由的咦了一声。
“又是这个和尚呢。。”
“倒是与我义军很有些牵绊和渊源了。。。”
而在城中的另一处地方,隔绝了大多数声音和光线的密室里,已经满地是被摔碎的珍贵物件和花纹曼妙的精美瓷器。
“武库那头,被草贼发现了。。正在大索全城”
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也在叫嚣着。
“这个坏事的贼秃,却又是什么来历”
“还不快快与我去察访一二,”
“还请东主速随我换一个栖身之所”
另外一个声音却是小心谨慎的劝说道
“因为事发突然,好几家都被猝不及防围住了。。”
“只怕严刑拷逼之下,不多久儿就会牵连到这处来了”
。。。。。。
在某种隐隐的诅咒和念叨当中,周淮安朦朦胧胧之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全部放光日头老高了。陌生的环境和陈设,还有披在身上陌生的铺盖,被褥基本是七成新的,还散发着太阳暴晒过的味道,这也让他终于想起来一些之前的事情。
只记得不知道喝了多少,以至于最后满身酒气的自己已经没法自己出城和回营了,就顺势被曹师雄亲自带着手下,送到另一处于王崇隐所据有的别宅当中休息了。说起来实在是有些丢脸,自己好歹还算是在酒桌、KTV里见多识广给锻炼出来的,居然被一群古人用数量取胜的低度酒给放翻了。
不过,似乎因为实在城中的缘故,他在这里听到的不是类似军营里操行的嘈杂声,而是相当静谧的鸟叫虫鸣声,还有隐约女性说话的细声细气。
推开最近木格纸糊的窗扉,他才发现自己其实身处在一处沿街木构建筑三层上的房间里,底下就是一览无遗的坊市生活的场景,远处就是横七竖八错落陈杂在一起的晾晒衣物和被单,见缝插针一般塞得满满当当的摊贩和肆铺;近处则是许多林立茨比的民家,而时不时有各种明显穿戴义军服色的形形色色人等,也在不断的往来出入在期间。
显然这里就是一个与义军相关的临时聚居地和生活区啊。而且许多人就这么在大白天穿着号服或是军袍,而公然带着家人和亲眷就这么的招摇过市,或是径直跑回到某处居所当中,就长时间再没有出来了。看起来整体的额氛围就是相当的放松和懈怠,与周淮安在城外怒风营里,相对紧促而忙碌的日常形成了某种鲜明的对照。
好吧,这里显然是安逸容易使人堕落的最好写照啊。
而他也第一次看见了义军随营的家眷,也是通常意义上的老弱妇孺;要知道,在怒风营里的时候,是基本没有任何女性的存在,就算是王蟠为首的头领们,也多数是定期去附近的集镇里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的。
毕竟在这个非纷乱不止的时代,于生活压力所迫之下,总是不乏各种长期或是临时出来卖身的女性,哪怕是在义军的短期占领之下依旧并没有改变。
只是在周淮安所见到的这些义军家眷当中,年纪大的老人和年幼孩童相对很少;而健壮的中年妇女和年轻的女性占据了很大比例。而且依照周淮安隐约所知,据说是因为大部分家眷都在南下路上损失掉的缘故,因此这些眷属当中显然有许多人是新近,才得以成为义军的“家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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