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漆染后没有看到漆宏图回来。
漆染垂眸,抱着酒坛子,看了眼道路的另一个尽头,心里有些落寞。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等到什么,她和漆宏图,本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两条线,现在这样,不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么?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来的目的,不就是手里的这些东西么?
那么她,又在奢望什么呢?
离别如陌路,相见不如不见。
本就应该如此。
漆染这一路,走的浑浑噩噩的,依旧是那趟老式的绿皮火车,依旧热热闹闹谈天论地的大叔大妈,依旧是熟悉的售货员的叫卖声,萦绕在耳边。
这一切的一切喧嚣,把漆染稍稍拉近了现实。
她看了眼手里的酒坛子,觉得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小姑娘,是一个人么?”一个慈祥的老阿婆,看漆染一直抱着一个坛子发呆,主动上来搭话,由于她的年纪大了,众人们给她让了个宽敞的位置,还让她坐在了窗户边上,旁边有个依靠,前面是火车上的小桌子,上面放了个红色塑料袋,里面放了些水果。
老阿婆手好像受过伤,所有手指头上,都缠着绷带,颤颤巍巍的拿着个水果刀,想要削个苹果。
“小姑娘,等会儿,阿婆给你削个水果吃吃,这个苹果可甜了,吃了之后,什么难过的事情都会忘的。”阿婆笑着对漆染道,脸上的周围,因为这个笑容,眯缝在一起,“我们家老头子走的时候,也用了这么一个坛子装好了封着,送到了城里的墓地去了,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不好也没办法,我也快去陪他了。”
漆染看了眼手里的酒坛子,愣了愣,难道她这一路上,盯着酒坛子发呆,让别人以为她手里抱着的骨灰?
看着阿婆的手连刀都抓不稳,漆染赶紧过去,把水果刀接了过过来,“阿婆,我来削。”
漆染觉得自己削苹果有一绝,手稳刀快,一点儿不含糊,苹果皮从头连到尾。
削完之后,漆染把苹果一切两半,又把苹果核剔了出来,放在了干净的纸上。
正想找个布子把水果刀擦干净,老阿婆阻止了漆染,道:“我来弄就好。”
漆染也没多想,把水果推了过去,“阿婆,你吃。”
“小姑娘,你也吃,阿婆牙不好了,吃一半就够了。”
漆染没有犹豫,拿起了另一半的苹果,啃着,“阿婆,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我啊。”老阿婆看着自己沧桑的手,有些絮絮叨叨,“老了,不中用了,年轻的时候,纳鞋底,纳的那叫一个熟练,现在老了,稍稍动一动,就把手弄伤了,女儿心疼我,帮我把手全都包扎了一下,没成想,就成这样了,唉,包成这样了之后,连苹果都削不了了,原先还想削个苹果给你吃,现在倒是被你伺候了,老喽老喽。”
“阿婆你猜不老。”漆染摇头道,“您身子骨还健壮着呢,多亏了您的苹果,真的甜,现在我的心情一点儿也不难过了!”
“年轻小姑娘就是应该多笑笑,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多好看啊......”说着,就靠着旁边的车壁,半眯着眼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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