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老板认真看着三人周遭,忽略了昏迷的脏兮兮男子,眼神停留在暮英手中的古朴木匣,眼睛冒光,一阵激动,脱口而出,“好东西,起码有个上百年。”细细抚摸,心道:“质地极好,上等”,爱不释手,想拿起细看。
暮英惊讶,抱着木匣,手中普通木匣竟有几百年历史,看着身旁男子,“这是什么人?”心中好奇。
暮老头大笑,“不就是个普通盒子吗?我家有上百个。”
暮英暗笑,“家都没有,哪里有盒子,爷爷真顽皮。”
中年老板眼神发光,如火中烧,渴望,这一个可……预言又止
“可什么”
“可做柴火,可做桌。”中年老板笑语,三人一脸的不相信。
暮老头笑言,“在下初入宝地,略观风水,此客栈,门前路反弓,希望总落空”,掐指一算,阁下近日有大凶。中年男子沉默片刻,望着写有“暮半仙”的杆幢。
心里默念:“又是哪里来的江湖术士,睁眼瞎,我可活得好好的。”
“茶来了,各位爷。”晓风打破尴尬局面,笑呵呵看着众人。
只见三个杯子,热气滚腾腾,杯口残缺不全,里面漂浮着三片茶叶,晓风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这是茶?”
“几位客观,有所不知,这茶唤名浮生若梦,三叶均取自人杰地灵的山河镇的皑皑群山,绿竹叶、红枫叶、白英叶分别象征着人的少中老,喝了就像做了春秋大梦,一个字爽。”
游侠儿听得一惊一乍,端杯饮茶,苦涩、塞喉,强忍着喝完。
“好茶”,一字一字从口中断续吐出。
暮英听见好喝,迫不及待轻饮,好苦,吐在地上,“你骗我。”想哭的看着游侠儿。
暮老头一杯尽饮,晓风尴尬一笑。
“笑什么笑,还不快带各位爷入房,看那无边风光。”
“各位客官,楼上请。”晓风鞍前马后,又是拿包袱,又是帮游侠儿背人。
四人订了三间房,暮英、暮老头各一间,游侠儿、陌生男子一间。
“好一个凉风客栈,果然凉飕飕”,空荡荡,没有一扇窗,一张床已是最值钱的家伙,抬头看,几十个破洞可通天,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床靠在最里面,可以躺着在屋内看下雨、听刮风。
“凉风客栈果然名不虚传。”游侠儿一阵苦笑。
“最近手头紧,银子已无多,先将就一下,等明天我就去谋谋生计。”暮老头叹了一口气。把最不漏的那间房给了暮英,游侠儿、暮老头的房各靠左、靠右。
“英儿,这几日你就照顾照顾那个男子,哪里有个人样,脏兮兮,帮他打理一下。”
暮英看着这个神秘男子,一句,“爷爷,你就交给我吧!”,回答的豪爽,风从窗吹入,多了几分英气。
游侠儿扶着男子进了房,看着这个男子总有一种亲切感,却又说不出为什么,这也是他还在的理由。
“最怕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可能是缘分,也可能是不走运”。
游侠儿唤来暮英,正经说道。
“他,我就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一个鬼魅步伐消失在窗前。
暮英看着背影一阵失落,“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心中充满好奇,一个是躺在床上的怪人,一个是来去如风的侠士。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陌生男子,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床都快容不下他了,两条腿放在一个破败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暮英唤来晓风,拿来剪刀,打来清水和一块白色的湿巾。
“姑娘,这种脏活累活,让小的来就好了。”暮英笑笑,温柔道,“还是我来吧,这男子怪可怜的。”
“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要是谁娶到如此贤惠妻子,那可真是有眼光。”暮英害羞一笑,“就你的嘴甜”,晓风缓缓退出房间,头也不回下楼。
暮英帮陌生男子脱去那双已破洞的鞋,一股恶臭散发在空中,掩着鼻子,对着窗外大口呼气。“这得多久没有洗澡了。”一脸的不舒服。
带着面纱,一剪一剪剪去杂乱无章的头发,露出男子灰灰的脸,温暖的手拿着湿巾在灰脸上游走,轻轻擦拭……
暮老头透过门缝,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这孩子真的长大了,跟着我好吗?十五年,算算日子快到了?”眼神望着空旷的走廊,仿佛一下苍老了很多。
“拨开云雾见脸庞,是心乱的感觉”,厚厚的脸上的积灰把一盆水浑浊,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不经意间便被吸引。如雪的脸庞,光滑细腻的肌肤让暮英动容,清秀中多了棱角的洗礼,高山耸立的鼻,白里透红的唇,乌黑的发恰被一缕轻盈的风拂乱,暮英轻轻拨弄,近看英气,远看神秘。
“公子如玉,他是谁?”暮英一股少女心泛滥,浮想联翩,很难想象他是那个其貌不扬的流浪汉。
暮英呆呆看着男子,丝巾沾水轻拭唇边,湿润,唤来爷爷。
迫近,“好英俊一张脸,犹如妖孽,比之游侠儿过之而无不及”。
“英儿,你捡了个宝贝。”暮老头一阵戏谑。
暮英害羞,低着头,“爷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
良久,在晓风送来的两碗阳春面中,爷与孙女两吃了近半年最安逸的一顿晚饭,二人一顿畅聊,烛光泪燃尽,透缝点点星与一轮月高悬,卧床而睡,各怀各的心事。
夜幕中两个人影窜动,一个房间烛光依旧。
“晓风,快过来,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中年老板,拿出一本古籍。
“发财的机会,”晓风惊讶。
“你个臭小子,错过机会,可别说我亏待你,我可是掏心窝子给你指条明路。”,只见古籍之上介绍着一种树木,雪木,长在终南雪山之漠极寒之境,距这里百万之遥,据说寸草不生,无人敢踏足,雪木之罕,百年难见,可治百病,有货无价。
“有货无价?”晓风流出哈溜子,眼神激动,又觉疑惑。
“老板,那雪木在哪里?”
中年老板指了指楼上。
“莫非是早上四人?他们一副寒酸相,连晚上吃的两碗阳春面都是抠出的铜板!你打死我也不信”。
“你个臭小子,平常叫你多看书,你就把书烧到炉子里,我可真是恨铁不成钢。白天那青衣女子所拿的古朴木匣,便是雪木所制,少有百年。”中年老板神情复杂。
“少有百年,那价值何如?”
“估摸,至少千两黄金,一万两也可能,甚至更多”,中年老板在空中挥舞着手指,唾沫横飞,一口黄牙露出。
“我早受够了,窝在这个破地方,早晚得凉,多窝火啊!咱就干他这一次,便可高枕无忧、永享富贵,便可不用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等客人来,心里憋屈。”
晓风心动荡,“那可是偷?”,一脸的不愿意。
“偷,又怎么了,也比风餐露宿强,你看看温柔乡进进出出的公子哥,那个不是挥金如土,你不想啊?”
“想,可是不能做不讲道义的事。”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败兴玩意,你想想你娘,你可夸下海口,锦衣归家。”
“这样吧!事成之后一人一半”,中年老板露出阴险面容。
“晓风,就一次,就干这一次,你难道想亲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中年老板咄咄逼人。
“一万两,一半便是五千两,黄金,傻孩子。你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一辈子也没有。”中年老板瞪大眼睛,神情夸张,贪婪展露无遗,让晓风觉得有点害怕。
“干还是不干,你给我一句痛快话”,中年老板面无表情,花花肠子倒腾,死死盯着晓风。
晓风冥想良久,“干,还不行吗?不过约法三章,不杀人越货,我答应了母亲手中不沾血。拿了东西,我们便走。”
“这个好说,好说,咱两谁和谁。”勾肩搭背,十分亲切,中年老板高兴的为晓风倒了一杯满满的烈酒,二人窃窃私语很久,一支蜡烛燃尽,一口烈酒下喉,一把白短刃塞进怀里,晓风才心神不安回房。
凉风客栈有凉风,夜烛燃尽凉人心。夜半有动太平碎,一梦千里终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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