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给老子拿坛酒来。”
门外众士卒围着副将萧卫,问该如何做。
“我们且先把陈尧的尸体抬回军营,我先去与别驾和县令通个气,就说陈尧当街自杀谢罪而死,谋刺皇族的帽子太大了,谁也担不起。”
当李易三人回到刺史府的时候,葛王李素节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李易,李夫人在一旁攥着李易的手,生怕他在街上受了什么委屈。
“就这样?”李素节食指微微敲着矮桌道。
“就这样!”李易坐在小榻上平静的回答。
“你当真不怕王方那厮热血冲头,经不起你的一激,重伤于你?”
“是啊,易儿以后切不可在如此冒险。”李夫人心急的道。
“无妨,孩儿从阎王殿里走一遭还能回来了,福大命大造化大,一般人伤不了我,王方不过蝼蚁尔,不足为惧,连用纸糊的老虎来形容他,孩儿都觉得是在夸耀他。”
李易长舒一口气道:“经此一事,孩儿心中的堵的这口恶气,已经卸去大半了,又借机重振我刺史府的名声,省的以后阿猫阿狗都想来踩我们一脚,认为咱们家软弱可欺。”
“易儿,是父王让你们受委屈了。我以前认为隐忍,不争不抢不冒头,就能让家人好好的活着,结果当儿子病重时,我都没本事让郎中给吾儿瞧病,受制于人。
今天吾儿要不当街杀人,就要从人胯下爬过。辛亏吾儿处置得当,没受此羞辱。我乃天潢贵胄,却落得如此下场,实乃苍天不公啊!”
说罢,李素节又是两行清泪落下。
古人情感太过于丰富了,人言刘备动不动就哭,今天自家便宜老爹也是动不动就哭,看来是可信的。
“父王,孩儿想明白了,既然我们的出身无法改变,那么就需要为自家人挣命,不能等死,孩儿有个计划!”
“慎言!”
李素节的眼泪立马收回去了,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瞪着眼睛瞧了瞧四周,示意李易跟他走。
父子二人进了书房,李素节一拧邢窑出品的白瓷花瓶,书房里密室的门被打开了。
李素节坐在密室的蒲团上,案牍上的奇兽支撑的铜炉正冒着熏香,墙壁两侧点着粗糙的蜡烛照明。
“易儿,且说上一说。”
李易文武双全,又是最小的嫡子,自然受到李素节夫妇的喜爱,通过今天街上这事,李素节对于九子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正所谓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更何况,现在自家被人逼到这步了,绝不能在隐忍了。
李素节自小聪明得高宗的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只不过后来母亲身死,父王独宠武天后一人,便把自己打发到远方了。
为保命,李素节这才装着愚笨,无心皇位,父皇把自己贬到不毛之地,也没说过啥,只要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就可。
经此一事,李素节也有些坐不住了,堂堂皇家子嗣被人欺负成这样,李唐老祖宗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首先,我们要想活着呢,便不能再退了,一退再退,别人就会觉得我们软弱可欺,将来做的会更加过火。”
“我们现在也活着呢。”
“活着?过几年呢,武天后有什么想法,您也明白,可我们目前无力阻止,只能从心而为。”
“何为从心而为?”李素节有些不理解儿子的话。
“在正治上拥护她的决策,保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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