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摔落在地,而秦漠寒也被滚烫的茶水淋了满头,却是连吭都没吭一声,恭敬地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我看你身体无碍,脑子却有碍,以前是叶贞,现在是叶蓁,朕的儿子可不是生下来当情种的!”
秦漠寒无视脸上滚烫的水珠,咬牙道:“父皇,叶蓁是我的寒王妃,哪有再嫁二哥的道理?请父皇收回成命!”
砰!
又是一个茶盏砸过去,这一次,砸破了秦漠寒的额头,有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却再次深深叩首,固执地重复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我看你真是疯了!”
文帝盯着秦漠寒的眼中既愤怒,又失望。
“当初你为了保叶贞一命,自请废王,现在又为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叶蓁,抢你哥哥的王妃,你简直是魔障了!”
自请废王?
屏风后的叶贞呼吸一滞。
怎么可能?秦漠寒从来就没爱过她,怎么可能为了保她,自请废王?
叶贞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却又控制不住纷繁杂乱的内心,连呼吸都凌乱了几分。
“儿臣没有魔障,我认定了她是寒王妃,她就是寒王妃。”
秦漠寒满身狼狈,声音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叶贞心上,将她僵死已久的心,砸出了一个裂缝,酸胀的难受。
秦漠寒,你到底在干什么?
“父皇,请您收回成命。”秦漠寒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文帝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好,你二哥为了和朕换得这个瑾王妃,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只要你也能同他一样,朕或许可以考虑收回成命。”
秦漠寒冷眸一亮,眼中闪现一抹希望。
“什么代价?”
文帝笑着看他,缓缓道:“皇位。”
文帝欣赏着秦漠寒微变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朕这些个儿子里,最有潜质的,也就是你和玉瑾,他自愿放弃争夺这个位置的资格,选择了一个女人,而你,我最看好的儿子,你是否也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
文帝的声音很缓慢,声音很清晰,一言一语都带着诛心的力量。
“若你不要,这江山便是他的,若你要,这江山便是你的。”
“怎么样,这样的代价,你能不能付出?”
整个御书房一片沉寂,似乎只能听到秦漠寒有些凌乱的呼吸声。
而屏风之后,叶贞的心也跟着不自觉地揪紧。
她不想听秦漠寒的选择,却控制不住心底翻涌而出的情绪。
御书房里的沉寂并没有持续太久,终于,她听到了秦漠寒的回答。
“儿臣,付不出。”
“……”
她早就知道答案的,从文帝问出这个问题时就知道了。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叶贞垂下眸子,似乎都能听到胸腔传来的剧烈心跳。
每跳一次,都会牵扯出刺痛感,好疼啊,真是自作自受的疼啊。
文帝的笑声再次在御书房响起,他走到秦漠寒身前,弯腰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满意道。
“漠寒,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朕的儿子中,朕最看重的就是你,好好养身子,等你身体康复之日,就是你位临东宫之时,你啊,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秦漠寒垂手,敛下心中的冷意,恭敬道:“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他太清楚他父皇是个怎样的人了。
他只有登上更高的位置,才能为叶家平反,只有登上更高的位置,才能真正保护阿贞。
他忘不了叶家满门抄斩时的场景,更忘不了落雁岭上忠良埋骨的无奈。
他只有登上至尊的位置,才不会让叶家的悲剧再重演!
秦漠寒恭敬地从御书房退了出去,而叶贞也从屏风后被召了出来。
“听清楚了?”
叶贞胸口一刺,恭敬回道:“是。”
“瑾王为了你放弃了江山,让朕很是失望,以后安心跟着瑾王,若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瑾王赐死,你也活不了。”
叶贞双手抓拢,忍住心中激荡,俯身跪拜:“臣女遵旨。”
她弯腰退出了御书房,却在房门那一刻,看到了门外满脸铁青的秦漠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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