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走上前去,视线落在那精致而美丽的大红嫁衣上,剑与藤蔓的同心结是叶家特有的族徽。
他说的要娶她,便真是要娶她。
她闭上眼,心绪翻滚,等她察觉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一片冰凉。
最后,她从密室里退了出来,又找到了刚才被她误碰的机关,将一切归于原位。
而此时,权野倚在万花阁的雅间内,视线看向窗外,面色虽波澜不惊,但暗潮汹涌的眼底却依旧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的确信她,但现实却通常让人失望。
原以为此事并不难办,不过一场拙劣的算计,查起来也不费功夫,但恰恰就是这看起来简单的圈套,却陷入了死局。
男人瞳孔中的淡蓝色若隐若现,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桌面,每敲击一下,就是一道皲裂的痕迹。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闻夜笙摇着扇子走进来,一见他便皱眉怒道:“这上好的青石玉盏我就得了这么一台,哪经得住你这样糟蹋!”
说完,他便眼明手快地从权野手下将已经被点的裂痕遍布的青石玉盏,一脸肉痛。
片刻后,闻夜笙才问:“又和你女人闹了?”
权野没开口,他便又道:“所以她是怎么跟你解释的?”
男人微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绪,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冷彻:“她忘了。”
闻夜笙噎住,打量了下权野的神色:“那你的意思?”
他的意思。
权野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声音透着凉薄:“她和宁弈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要好。”
好到能同席而坐,相谈甚欢,甚至允许宁弈搂她的腰,即便那是因为船身摇晃,宁弈搭了一把手。
他说这话时,语气冷静到了极点,可闻夜笙了解他,这个男人越是如此,就代表他越怒。
闻夜笙想了想,还是决定做回好人:“宁弈厌恶女人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他不是帮着你女人研究解药么,会熟悉也是正常,也不代表什么。”
权野声音淡淡:“也许。”
“也许?”闻夜笙挑眉:“这可不像你,你不会真怀疑叶贞背着你和宁弈做了什么吧。”
男人没接话,换了另一个话题:“继续查,直到查出结果为止。”
“知道。”
话题到此为止,权野闭目浅眠,方才那骇人的气压仿佛在一瞬间都被收回了,只剩下一片冷漠。
*
叶贞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天,宁弈的机关鸟飞到府中几次,她都没有理睬,直到最后一次,她才从那机关鸟中取出传声蛊,直接问道:“那晚,你确定敲你房门的人是我?”
“是你。”
真的是她。
叶贞的心沉到谷底,呆怔了良久才又问:“那我当时情况怎样,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从我身上看出被下药的痕迹?”
“你敲门的时间正好是我引蛊入体的时间,若不是怕被你吵到走火入魔,我也不会开门,我那时要护住心脉,哪有功夫看你有没有被下药?”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有药,我的蛊虫会有反应,如此看来,应是没有的。”
“说起来还真是凑巧,若是平常便罢,但引蛊入体后我的神志也不是很清晰,是以对那晚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印象了。”
宁弈每多说一句,叶贞的心便沉上一分。
所有这一切都让她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那晚,真的是她主动进宁弈房中的,而且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
可为什么……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到底是哪儿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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