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一听说道宁小雨,正要说话,武小山已经抢先回话,“嫂嫂有事,一久才会回来,我们帮您收拾就是了。”武小山的话音有几许哽咽。
武大娘神志本不清晰,对于武小山哽咽的话语和漏洞百出的解释并没有深究。
将近午时,陆相随着背着自己母亲的武小山回到铁匠铺。
此时,赵鲁生与武大刚二人已然没在铁匠铺中,陆相用带着几许疑问的眼色望向武小山,因为武大娘在,武小山并未细说,陆相从他的神情判断,知道他们应是去埋葬宁小雨去了。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瞬间便没有了,而且是一同长大的嫂子,这对于武小山而言,打击不可谓不大。
宁小雨是一个孤女,比武大刚小,比武小山大,在七八岁时,不知怎么的便流落到海子镇。
武小山母亲看小女孩可怜便收留了她,和武氏兄弟一块玩儿长大,因与武大刚情投意合,便定了亲。
本打算待武大刚出师便成亲,不想还未成亲已然死去。
陆相对于生死还不甚明了,只知道对自己极好的小雨姐将不会再如往昔一般,逗弄自己,自己也不能再吃到那些好吃的饭菜。
一直等到未时末,赵鲁生与武大刚才回到铁匠铺,武大刚身上已少了许多那种伤痛欲绝。
许是听了赵鲁生的劝导,只是双眼血红得瘆人,几欲噬人,武大刚已将伤心转为仇恨的怒火,便连陆相叫他也没回答。
赵鲁生见陆相三人已在铁匠铺,便说道:“小陆子,你照顾你大娘。
小山,你到镇上雇一辆马车,我们要马上离开海子。
我和大刚到北街处理一下铁器。”
陆相见师父说要离开海子便慌了,“师父,我们要去哪?我爹娘还没有回来呢,怕他们回来怎么找不到我。”
赵鲁生回头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陆相。
“先到绥汐,我会安排的。”说完便去忙活去了。
武小山也快步朝东街而去。
很快,铁匠铺便只剩下陆相与武小山的母亲,陆相将武大娘扶到里屋。便来到铁器打造室,一边收拾赵鲁生与武大刚遗落的铁器,一边想着师父的话。
到绥汐去,自己还没学好铁器打造的技艺,自然去不了堂哥所在的兵器阁,那自己该到哪里去?
他并不知道赵鲁生以前便是出自兵器阁,即使陆相技艺有成,是否能到兵器阁还是两说。
“真的挣到钱便什么都能够有吗?”陆相开始对以前的想法有了疑问。
想着师父与师兄们虽然不是非常有钱,但也并不差钱,但是还是受人欺负,最终小雨姐被人杀害。师父为什么不想法讨回公道,而是急急让他们搬离海子镇。
想了一会,陆相已然明白,想来应该是怕那官府公子再来寻仇的缘故,但是他们本就是受害的一方啊!
那些人赔钱都不要,还要抢小雨姐去当丫头,这是什么道理,在此处,挣钱有用吗?陆相一个人一边收拾着铁器一边梳理着这一切。
“对了”想着想着,陆相突然自己冒出一句,他终于想清楚了关键所在,因为那个严经纬是柏宁县府中人,“民不与官斗”,所以师父才让他们避让。
想通了事情的关节,陆相对于挣钱的想法已经不再坚定,因为有钱也许一样受人欺负,而起被欺负了还要避让。
如何改变这样的境况,陆相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到了黄仕璀,那个给他小牌让他到绥汐找他的青衣中年人。
去当伴读,既是伴读,便要攻读文章,读好文章便可以参与科考,倘若高中便可为官,这样,便不会受人欺负了,这便是陆相的想法。
但是陆相的认知里,伴读书童都是要签卖身契的,所以他又想着该如何说服黄仕璀,不签订卖身契伴读,当自己有把握科考高中时能够去参与科考,对于到绥汐陆相开始向往起来。
傍晚,武小山先赶着马车带着一袋牛肉回来,接着,赵鲁生与武大刚也回到铁匠铺,陆相见他们回来便走进里屋将武大娘扶出来。
赵鲁生让陆相扶武大娘上了马车,用血红的双眼打量了一下铁匠铺后说道:“我们连夜离开吧,迟恐生变。”
接着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走吧,或许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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