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结蛛网的半空回到地面,倒是不怎么费劲。蜘蛛网随便拽几根就是现成的绳索,就是单手抓着蛛丝下落,单手提着裤子防止下落有些尴尬。
我憋着火听月饼聒噪着“上大学一个寝室夏天热赤条条都不觉丢人”、“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就咱们俩有啥不好意思,当个作家还有偶像压力了”、“区区一只蜘蛛都交代遗嘱”诸如此类,恨不得再窜出一只蜘蛛,喷个蛛丝把月饼的嘴巴堵上。
可算是回到地面,我仰头望着高高在上巴掌大小的巨型蛛网,多少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南瓜,一米够么?”月饼用军刀割断蛛丝,比量着长短。
我一头雾水:“什么一米?”
“腰围,”月饼把蛛丝丢给我,“权当腰带凑合凑合。总不能一直提着裤子勇闯桃花源吧?”
“滚!”我捡起蛛丝穿过腰扣绑个结实,“我什么时候腰围一米了!月无华,你不要以为救了我就可以随便埋汰我。”
“说正事,你有没有发现……”月饼双手平伸,指尖正好抵住岩壁两边,“这道山缝,不再闭合了。”
“我又不瞎,”我从背包里摸出烟点着,狠狠嘬了一口,烟雾贴着脸慢悠悠上浮,“你就没想过么?如果这座山由墨家机关术所建,那么整座山应该都是闭合开启状态,蜘蛛怎么可能从半山腰结网?早就被夹死了。”
说到蜘蛛,想起刚才那一幕,我又打了个哆嗦。
“你是说,这不是墨家机关术?”月饼扬扬眉毛,摸出绷带缠着银箭划破的右掌。
伤口皮翻肉绽,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至于伤成这样。我上前几步拿过绷带绑月饼缠着:“恰恰相反,这反而证明,确实是墨家机关术,而且是最凶险的墨家机关道……借点血用用。”
包扎完毕,蘸着月饼的血,我在岩壁写了个“品”字:“喏,这座山的内部机关是按照这个形状建的。上面这个‘口’,是外界能看到的山峰;下面两个‘口’,是暗藏通道的山体机关。也只有这样,通道开启,只是咱们能看到的山缝,整座山从远处看并没有变化。”
“充其量也就是设计巧妙,掩人耳目,和最凶险有什么关联?”月饼摸摸鼻子显然有些不明白。
“金木水火土,二生三重门。邪祟不得出,外物方安宁。”我念了一段从古城图书馆古籍里面,看到的关于墨家机关道的记载。
“说人话。”
我理了理思路,简单讲了关于“墨家机关道”的传说——
墨子终其一生,倡导“非攻”、“兼爱”的理念,游历各国宣扬的同时,常出入深山老林,从天地自然的构造中寻取灵感,制造各种精巧机关。
据传墨子携弟子途经楚国某深山,遇妖物(古籍里也没说清楚具体是什么妖物),眼看成了气候,必为祸人间。墨家诸人各显手段,与妖物大战两日,不分胜负。墨子不得其法,登山远眺,见妖物盘踞之处,山后有四面环山的盆型封闭之地,周遭山壁滑若冰凌,决不可攀。便心得一计,画巨弩草图,众弟子连夜赶造巨弩数十,用弩箭将妖物由山峰逼至盆地,以山脉水流为机关,造墨家道,封印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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